斜顿时就噎住了。
他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类似:这游戏还能这么玩?你们中国人也太会玩了吧!之类的感慨。
但偏偏,汉朝皇帝的这个提议,确是目前情况下破局的最优解。
汉匈数十年的交往史上,彼此逃亡和寻求对方庇护的贵族官员,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
像类似这样混在使团里,借机投奔汉朝(匈奴)的人,更是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
尤其是十七年前的战争结束后,这样的风潮,就是愈演愈烈。
甚至出现了双方互相利诱和胁迫使团成员归义的例子。
而汉匈双方,对此都没有任何办法。
因为,在十七年前,汉匈就已经为了这个问题,拉开架势死磕了两三年了,结果却是:互不追究双方逃亡对方的贵族官员。
目前来说,一般而言,汉朝这边跑去匈奴的,和匈奴归义汉朝的人,两边都当这些人从来不曾在自己国内存在过。免得自己最后尴尬。
在这样的局面下这次匈奴使团出现大规模的归义行为,虽然,单于庭会感觉很困惑,但却并不会过多关注。
军臣甚至可能会把注意力放到拉拢和威逼汉朝使团,找回场子这上面。
至于这些被‘归义’的匈奴人,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刘彻并不关心,伊稚斜也不想去理会。
这样的处理方式,在伊稚斜看来,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在走出殿门的刹那,伊稚斜的脸色瞬间就变得煞白煞白。
他清楚,汉朝的那个皇帝,已经在手里捏住了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这些被‘归义’的使团成员,以这个汉朝皇帝的尿性,十之八九,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忽然出现在单于庭中。
“汉朝皇帝,这是一定要我掀起内战啊……”伊稚斜心里想着:“但本王决不能让他如愿!”
伊稚斜很清楚,假如一旦他被迫不得不起兵与军臣死磕。
那么,自他父亲死后一直有分歧和芥蒂的匈奴幕南与漠北部族,就极有可能因为新仇旧恨,叠加到一起,而产生一场完全不同于过去数十年匈奴内部政变、内讧的大规模内战。
西方部族跟东方部族,一旦打起来,汉朝又在旁边虎视眈眈,那么,匈奴的下场会是什么,毋庸置疑!
所以,伊稚斜知道,自己实际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冒顿大单于的哪一条路,也是军臣在四年前走过的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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