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他虽叮嘱过令姜,要适当收敛光芒,可明珠便是明珠,即便暂且掩去光芒,总也有一日要大放异彩的。
从临川到郢都再到北地,令姜的所为,注定她低调不了,也注定了她不会同普通的小娘子一般,安于后宅,囿于夫君和儿女之间。
除了已然不在的长子,相较于其他的孩子,他在令姜身上倾注了更多的心血。
他本想着,要教她读书明理,亦要宠她无忧无虑,等她长大再为她寻个一心待她的好儿郎。无论何时,贺家总归是在她身后的。
后来,贺家的变故又让这孩子显出了一直隐着的才能,他这才惊觉,原来在他缠绵病榻的这么多年中,令姜早已经不是那个只懂一味撒娇的孩童了。
如今,她既意不在此,自己似乎也没有迫她的道理。
更何况,贺相山清清楚楚地知晓,按照令姜的性子,她既如此慎重来言,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坚持。
「令姜……」贺相山道,「你心中有志向,阿爷并不阻拦。正如你所说的那般,你如今才方及笄,婚姻嫁娶之事并不急于一时。这郢都之中,也有不少人家的女儿都是养到十七八岁才出嫁
。」
他看向贺令姜温声说道:「我与你母亲,现下也不催你了。可你得答应阿爷,不可当真就此绝了嫁娶之心。」
他叹息道:「我们为人父母的,总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寻到良人携手相伴一生,生儿育女共享天伦,而不是这世间风霜刀剑,只自己一人独自面对的。」
对着如今的令姜,他是当真担心她生出了那彻底遁入玄门、不涉婚姻的心思。
她先前还劝自己看开些贺诗人迟迟不肯成亲,哪里有小娘子谈及婚姻之事的羞意憧憬,如今想来,这孩子对男女婚姻,看得实在是过淡了。
若是真生了那等心思,她这一支的血脉,也便要彻底断了……
贺令姜点点头,没有一口应下却也没有拒绝:「女儿会仔细思量的。」
贺相山心中暗叹,这孩子未来又当如何,当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当初自己为她打算的人生,怕也只能是空想罢了。
贺相山摆摆手:「好了好了,你记得便行。你若不愿我们整日为你思量这些事,阿爷同你母亲便不催你了。」
说到这处,他又补道:「不过你若是当真有了心仪之人,也要记得同我们讲,可莫要瞒着阿爷。」
贺令姜眼睛微弯,笑着应道:「令姜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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