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贺令姜轻轻推来房门,示意青竹在外头守着,只领着阿满一人进了屋子。
屋内只余床边一盏烛灯,灯火如豆,映得室内一片昏黄,汝阳郡主的面庞在微跳的烛光中半明半暗。
贺令姜微微俯身,从袖中掏出一根丝线系在了汝阳腕上,而后手上捏诀,在她额心轻点,又掏出几个小铃铛悬于丝线之上。
那铃铛没有铃心,任她动作却不发出丝毫声响。
紧接着,她利索地将丝线的另一端系于自己腕间。
如此一来,这丝线两头便各连着她与汝阳郡主两人。
阿满寻了张蒲团,放在了床榻旁边,贺令姜微退半步,盘膝坐下。
阿满见状后撤了几步,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站定,一双眼睛却紧紧落在她周身。
“七娘子……”
贺令姜双手结印呈莲花状,微微颔首:“好了,开始吧。”
阿满点点头,她手上一挥,床边的烛灯便“噗”地一声熄灭了,室内一片漆黑。
阿满放慢了呼吸,黑黢黢的夜色中静谧非常,连她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她跟着贺令姜修习了年余,精进了不少,在暗色中也能勉强看清她的举动。
只见贺令姜双目紧闭,双手平放于两腿上,手上结三昧印,一副打坐入定的样子。
室内如水般静谧,随着时间流逝,贺令姜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她,入睡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便见幽暗的内室中有一道淡金色的微光在贺令姜手间一闪,紧接着,那道流光便顺着她腕上的丝线向汝阳郡主那端延去。
线上的铃铛猛地一跳,阿满不由瞪大了眼睛,幸而那铃铛并未发出声响,叫她暗自松了口气。
屋中漆黑如墨,只那一条七尺丝线流溢着金光。
眼前是浓而厚重的雾色,白茫茫的一片,叫人甚而看不清三步远的地方。
贺令姜伸手触了触,一片湿凉。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是绿油油的青草和花苞未开的野花,上头还垂着露珠,裙裾从其间拂过,很快便打湿了裙角。
鞋底黏腻腻的,沾满了湿漉漉的泥土。
这似乎是一个乡野的早晨,雾重多露,整个梦境中充满了潮湿的气息。
四周的景物看不清楚,更是瞧不见汝阳郡主的身影。
她走了几步,便停住了脚步。
贺令姜口中念咒,一手捏诀在自己另一手腕间一划,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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