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击穿的内力,又昂扬了起来。
锏尾处,还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红色影子,像喷射的火苗,有几分骇人,但更多的是荒诞不经。
夜无眠笑道:“你却是把剑仙的剑法,都给练歪了。”
大耳垂男子冷哼一声道:“尔知道什么!李杜剑招万古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圣人出,各领风头数百年!剑招什么的,都过时了。少说废话,如今当看我这锏!”
一口气狂飙了许多话,大耳垂男子铺开“江入大荒流”的漫天锏影。只见八条棱上,各自波动出十数条火光,一条一条,连成一片,汇成一道宽阔的火流,却也像极了江水奔涌的景况。
那宽阔火流,看上去甚是壮哉,夜无眠也觉炽热加剧,但他的“月涌大江流”,实际上仍微占上风。
历来,诗评家就喜欢把杜甫的“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与李白的“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放在一起比较,并称他们是异曲同工。
但今日这两招,分别经由八棱锏和龙鳞铁鞘剑使出,却几乎是两种不同风格。
八棱锏浑重,把大气淋漓尽致体现的同时,拘泥感也重,缺少变化,失了诗意;
龙鳞铁鞘剑重愈三斤,只当使起极为轻巧的“花落知多少”时,才略显不畅,其余时候,都恰到好处,既具备气势,也兼顾了灵活。
夜无眠的“星垂平野阔”一招,舞出了天宽地阔、八极苍茫,“月涌大江流”一招,则绽出了动中之静,静中之动。动静互谐,剑意所到之处,就是心的写意之处。
夜无眠本就身怀《心经》内力,这样一来,更是相得益彰,剑法愈显精妙。
。。。
且说那炽热感扑面而来,夜无眠的剑由步步紧逼,到自我解嘲,“名岂文章著”、“官应老病休”、“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鸥”四招,一一挥将开来,行云流水,意境自生。
沉厚的悲凉之中,带着对个人命运、身世沉浮的无奈叹息,和对高天迥地、远山长河的深深敬畏。
因此,虽然气氛陡转消极,却也暗合于道。
可惜的是,夜无眠所学的这套剑法版本,其注解家,并没有出自类似于岳阳楼那样的正宗大派。
没有家学渊源的支撑,只是一介书山散人,对于杜圣此句的理解,还未到入木三分的深刻境界。
因此,尽管杜圣当年吟起此诗时,自是沟通天地,可由这注解家注解而来,却浅偏了三分,未及勾起天地异像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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