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更稳妥、更保守的方案不选,转而拿宗庙、社稷去赌。
因为怕;
申屠嘉怕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无颜面见历代先皇……
“故安侯且留步。”
近乎绝对的寂静中,一声稍显稚嫩的轻呼,将众人的目光纷纷从申屠嘉身上吸引开。
循声望去,待看到那道身影,原本还打算和申屠嘉同行,商量后续对策的朝臣百官,便极为默契的快步离去。
原因无他;
——出声那人,姓刘。
而在如今汉室,仍以‘故安侯’这个爵号,而非官职称呼申屠嘉的刘氏宗亲,只有一人……
“不知能否有幸,与丞相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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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应该知道,丞相作为百官之首,是很容易受到皇帝猜疑的。”
“作为皇长子,公子实在不便与老臣有太多关联。”
一前一后行走在未央宫外,紧贴着北宫墙的蒿街之上,听闻申屠嘉这极尽磊落的说教声,刘荣只颔首一笑。
“故安侯不愿同乘,而是打发仆人独自将马车驱回,只愿和我步行,不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若是同乘,难免会有人中伤丞相和我,说我二人‘密室私议’‘居心叵测’之类。”
“但只是同行而已,又是皇宫外一墙之隔,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有什么可忌讳、可担忧的呢?”
闻言,申屠嘉面上仍是一副铁面无私包青天的表情,对刘荣也带着满满的疏离。
“我是什么样的人,公子是知道的。”
“别说是乡邻故旧,便是友朋、族亲,但凡是敢求上丞相府的,我都会毫不留情面的赶出去。”
“——自太祖高皇帝至今,为官足近五十载,未曾受过人钱一枚、米一粒,更从不曾凭借手中的权柄,为自己谋求半点私利。”
“如果皇长子是出于类似的目的,才当着满朝公卿的面拦住我,那大可就此离去。”
言罢,申屠嘉陡然一拂袖,脚下也加快了速度,竟迫使刘荣小跑都有些追不上,只得略显失态的撒丫奔了几步。
好不容易追上申屠嘉,发现申屠嘉依旧迈着大步,刘荣也只得苦笑道:“知道丞相大公无私,自然不敢因私事叨扰丞相。”
“实在是有一件事,如果不和丞相诉说一番,便极有可能让我汉家,亡了社稷、断了宗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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