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
若是仔细看,更不难发现老者眉眼周围,已隐约被一层乌青所笼罩。
换做刘荣见了这位叔祖的面色,必定会很快做出判断:重金属中毒。
即便在窦婴看来,窦广国这看似健康,实则诡异至极的面色,也处处透露着异常。
“叔父,又在炼丹了?”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窦婴的语调还算平和;
只那望向窦广国的双眸深处,却立时带上了满满的担忧。
却见老者闻言,只满不在乎的再一摆手,又感怀唏嘘般,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兄长的病,越来越重了。”
“再不试出灵丹妙药,只怕……”
只此一语,窦婴便当即住口,没有在窦广国修仙炼丹一事上多做置评。
南皮侯窦长君,是章武侯窦广国,以及当朝窦太后的长兄。
与弟弟窦广国一样,都是年幼时便与窦太后走散,直到先帝自代地入继大统,兄弟姐妹三人,才得以在长安重聚。
过去这些年,窦氏外戚之所以饱受朝野内外称赞,甚至极少有‘有吕氏之姿’的风评,最为关键的人物,便是窦长君、窦广国这两根定海神针。
而如今,南皮侯窦长君已经老迈,更病重卧榻多年,许多需要亲自出面的场合,也已是多由侯世子代为出面。
对于堂叔窦广国修仙炼丹,甚至亲自试药,窦婴有心再劝;
但在窦广国道出‘我炼丹是为了救我哥’的意图之后,作为晚辈的窦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两相无言。
不多时,客堂内的香炉飘起白烟,只数十息,便使得客堂内烟雾缭绕,仿若仙境。
而在这‘仙殿’的主位,章武侯窦广国垂眸跪坐,亦似仙人降世……
“当年那件事,还是太伤叔父的心了啊……”
暗下摇摇头,窦婴飞散的心绪,也逐渐被记忆的画卷缓慢覆盖。
大约十年前,先帝因黄龙改元一事,而步了始皇嬴政的后尘。
——倒不是说先帝,也如祖龙嬴政那般威压海内,一统寰宇;
而是和嬴政一样,着了方术之士的道。
等反应过来时,错已铸成,易朝服,改元年,就差没把方士新垣平,封为汉家的国师。
虽自知理亏,先帝却也不得不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以保全天子最后的体面。
但时任丞相:北平侯张苍却跳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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