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承蒙的‘召’之后,春陀也终是如蒙大赦般起身,顾不上额头已遍布汗水,小步倒退,朝着殿门而去。
终得以将身影藏到殿门外,春陀才终于长呼出一口气,又抬手在额头上抹了一把。
而后,才惊魂未定的回身望向刘荣,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涩笑容。
“为了公子的事,可是差点丢掉了这条小命……”
“只希望公子,果真能如方才所说的那样,解了陛下的困局吧……”
闻言,刘荣只面色凝重的点下头,借着解下腰间佩剑,将佩剑递给春陀的功夫,不着痕迹的推出去一只装满金饼的钱袋。
却见春陀苦笑着接过佩剑,又毫不眷恋的将那只钱袋推了回来。
抬起头,对刘荣苦笑道:“虽然是刀锯之下,被剩下来的一块不是东西的东西,但也总还在陛下身边,伺候了这么些年。”
“——如此社稷危难之际,也还是想做点什么,好帮帮陛下。”
“公子,就莫要再拿这些东西了……”
“等贼乱平定,公子送来的东西,奴一定照单全收……”
很显然,时局、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到了春陀这么一个寺人,都觉得‘如果叛乱不能平定,那收再多的钱,最终也只能便宜了叛贼’的程度。
意识到这一点,刘荣便也没再坚持,面带感激的对春陀一拱手,便正对向殿门,整理了一下衣冠。
旋即便昂首挺胸,抬脚跨入殿内。
“儿臣刘荣,参见父皇。”
“惟愿吾皇千秋万代,长乐未央。”
一板一眼,甚至比平日里都还要再规矩几分的见礼,却是惹得御榻上的天子启愈发烦躁起来。
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胸口的郁气吐出去些许,才阴阳怪气道:“既是‘惟愿’,那便想着吧。”
“谁知道什么时候,朕就要被那吴王老贼刀剑加身,给送去见了先帝。”
“宗庙、社稷都保不住,还谈何千秋万代、长乐未央?”
莫名其妙的一番牢骚,只惹得刘荣下意识一皱眉;
暗下稍一思虑,却也终是低着头,轻轻呼出一口气。
——天子启,压力很大。
本就是动用了封建帝王的强权,让朝野内外半推半就着通过了《削藩策》,已然是不能漂漂亮亮收拾手尾,便要自此‘垂拱而治’的节奏;
结果削藩诏书刚颁下,吴王老贼刚起兵,天象就好似被捅了的马蜂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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