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总共不超过六十级北蛮、贼军首级。”
···
“也同样是自太宗皇帝十四年始,至今为止,在李骁骑麾下战死的兵卒,便已是不下五千。”
“——刚好是李骁骑如今这个‘骁骑都尉’,所能率领的兵马总数。”
“换而言之:为了从曾经的陇右良家子,成为如今的骁骑都尉,李骁骑,带死了一整个都尉部的兵马……”
“换来的,却不过区区六十级贼首?”
刘荣没说出一句话,铺打在众将官脸上的篝火,便好似更灼热了一分。
自中尉张羽以下,每一个将官都低下了头,已然是没脸抬头看刘荣。
至于刘荣这番话的目标:骁骑都尉李广,更是好似一个被博士引经据典教育过后的小学生,呆愣愣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而刘荣接下来这一番话,更是让李广本就微弯着的腰身,彻底变成了‘瘫坐’的模样。
“我很不明白。”
“——我汉家的浮斩之制,分明是以伤亡减去斩获,再计算功、过;”
“李骁骑过去这十二年的浮斩,应该是负五千左右——依律,当斩十五次不止。”
“李骁骑,是如何躲过这至少十五次杀头的罪过,非但没有被责罚,反而累功至今,官居都尉的呢?”
好似真的很疑惑,才发出的如是一问,李广纵是再怎么痴楞,也不得不咽了口唾沫,声若蚊蝇道:“那六十级斩首,是末将亲手所得;”
“过往这些年,麾下兵卒斩获,也有六千余……”
“——哦~”
听闻李广此言,刘荣好似恍然大悟般长‘哦~’了一声,就好像李广若是不说,刘荣便不知道似的。
但在场的每一个人,哪怕是正低着头‘羞愧万分’的梁国众将,也依旧能听得出来刘荣这声‘哦~’,带了多少讽刺的味道。
“所以,李骁骑折损兵马五千,换来了六千多级斩首。”
“——麾下将士的斩获,是李骁骑的斩获;”
“麾下将士的伤亡,却不是李骁骑的过错?”
说着,刘荣轻一翻眼皮,侧身望向负伤的老中尉张羽。
“我汉家的将军,都是这么带兵的吗?”
“派自己的兵去送死,然后去赌这些兵在战死之前,能不能‘杀一个不亏,杀两个稳赚’?”
“——兵卒的斩获,也是将军的斩获;兵卒的性命,却不是将军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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