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
···
“便是城阳忠于社稷,也终归败于周丘——一介高阳酒徒之手,纵仍可为王,也不该再王于齐地,而当移封别处。”
“其余六王,齐王刘将闾引咎自尽,胶东、胶西、淄川、济南四王,亦已伏诛。”
“仅存济北王刘志,因为没有真正举兵反叛,而尚未被治罪。”
“——臣认为,济北王并非是不想反,甚至都并不是没有反,而是分明已经举兵,却被国中忠臣阻止了而已。”
“故而,济北王刘志这一脉,纵是可以保有血脉后嗣,也至少要诛除济北王刘志本人,以儆效尤……”
说到最后,老丞相才刚打起的精神气,便已是有些萎靡了起来。
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目,此刻只写满疲惫和混浊;
正义凛然的面容,也尽是一片灰败。
就连语调中,那义正言辞、杀气腾腾的坚定,也莫名带上了一阵病态的虚弱。
——申屠嘉,真的很老很老了。
别说是在这個平均寿命不到三十,过了四十岁便可以口称‘老朽’‘老夫’的时代了;
就算是在后世,那个几乎人均年过花甲的新时代,一位七十七岁的老人,尤其还是早年自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开国将领,其身体状况,都不大可能太好。
尤其申屠嘉年轻时从军,开国后从政,先是在关东腹地:淮阳做了十几年郡守,之后又是入朝为内史、御史大夫,再到官拜丞相——无不是让人心里憔悴的职位。
后世有一个说法: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申屠嘉这一生,先是从军反秦,后又以汉击楚;
从了政,先是做了淮阳郡守,以‘附郭省城’,而后便是做了内史,成了整个关中的地区的一把手。
做了丞相,那就更是成了群臣避道、礼绝百僚的辅政大臣,甚至可以说是‘常务副皇帝’。
一生辛劳,到了如今这个年纪,能不用靠人扶着,独自走上这温室殿,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
就更别提手持那卷重达十来斤的长简,对天子启,以及在场的整个长安朝堂,就吴楚之乱做总结汇报了。
对于申屠嘉此时的状态,朝堂百官都只一阵不忍。
倒是天子启——最舍不得丞相的是天子启,最先注意到关键点的,也同样是天子启。
“丞相所言虽有理,却是有些过犹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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