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殿的栗姬才是那样的人,但王娡不是。
作为一个合格的政治人物,王娡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必然是‘有的放矢’,都是有其用意的。
很显然:今日这一遭,便是王娡借着那句‘太子怎不亲自来给我下马威’,来稍作试探。
试探的,是相较于过去的皇长子刘荣,如今的太子荣,对绮兰殿是個什么态度、什么强度;
同时,也是试探面前,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不能给自己留下些可乘之机。
——几乎只一眼,王娡便迅速注意到了毫无城府,恨不能将所有想法都写在脸上的皇三子刘淤。
却也正是因为注意到了刘淤,刘德随后的这一番话,才更让王娡愈发感到:事态,恐怕比自己想象中,都还要更加严峻……
“皇长子,已经年壮。”
“如今看来,皇次子,也到了可堪一用——可供皇长子驱使的年纪……”
“有此子在,便是公子刘淤,恐怕也很难作为突破口……”
几乎只是片刻之间,王娡便完成了这一系列的思考、辩证、判断过程,并将注意力迅速拉回眼前。
故作‘讶异’的将操弄织机的手一停,片刻之后,又若无旁人的重新恢复到先前,那岁月静好、织丝为布的模样。
只是嘴上,新一轮的试探也随之开始。
“公子说我不够格,那便当是不够格了。”
“——左右我这绮兰殿,也容不下太子储君那般的贵人。”
“只是如今,太子已居储位,其母,却依旧未曾从凤凰殿,移居于椒房?”
···
“宫里的规矩,向来是母凭子贵、子凭母贵。”
“这二者,有时是取一即可,有时,却又缺一不可……”
“——皇长子得立为储,母亲却并不是皇后,这就意味着皇长子,并非是以‘嫡长’的身份得立,而只是庶长。”
“我汉家,有过皇庶长子——如齐悼惠王。”
“但太祖高皇帝当年,可从不曾想过要将储位,交给齐悼惠王啊?”
“什么时候,我汉家的太子储位,是庶子也可以坐的了?”
王娡此言一出,殿室内不由为之一静。
便是在侧噤口旁观的田蚡、王儿姁姐弟二人,也不由微微长大了嘴巴,似是为王娡这番话,而感到惊诧非常。
——册立刘荣为太子储君的,与其说是颁诏的窦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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