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的男儿,那都是肩负宗庙、社稷,系天下安危于己身的。”
“——尤其家上,还是我汉家的太子储君,是宗庙、社稷日后的指望。”
“今更肩负监国之责,莫说是抽不出闲暇——便是抽得出,老臣,也万不敢因私事,而对家上多行叨扰……”
不卑不亢的一番话,算是给足了刘荣面子,也顺带展现出了窦氏外戚一族,当代话事人的精神风貌。
——说这么一段话,能脸不红气不喘的说下来,这对过去的窦广国而言,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既然眼下做到了……
“老大人龙精虎猛,这是~”
“断药了?”
略有些冒犯的一问,却引得窦广国颇有些感慨的笑着摇摇头,又面带唏嘘的长叹一口气。
“唉~”
“这些年,为了替兄长,再向天借几年命书,老臣,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明知那寻仙问道,是冥冥之中不可触碰、凡人之躯所不可得之物;”
“明知就连秦王政,都不曾得偿所愿,却也还是不愿放弃这或有或无得机会……”
···
“炼丹数年,不知靡费了多少钱物,更以身试丹药,身子也吃成了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
“最终,却也还是没能将兄长,再多留在这人世间几年……”
“——偏偏东宫,近几年又实在不大太平;”
“兄长撒手人寰,去见了先帝,老臣独木难支,也实在是难有作为……”
窦广国唏嘘一语,刘荣却是随之默然。
窦广国这番话,无疑是隐晦的指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可能把东宫窦太后往正道上引;
就连寻仙问道、炼丹试药,都是窦广国怕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才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为兄长窦长君多赚几年寿数。
结果功败垂成,窦长君还是走了,侯世子窦彭祖袭爵,做了刘荣的太子家令。
窦氏一族上上下下,自此便都要指望窦广国一人不说,就连东宫——连三不五时脑子抽抽的窦太后,都得窦广国独自想办法去搞定。
从客观角度而言,这些年,窦氏一族在‘规劝窦太后’这件事上所做的努力,成效几乎约等于零。
无论是最开始储君太弟,还是后来的一系列动荡——一系列因窦太后而引发的动荡,窦氏外戚一族,都没能起到哪怕丝毫‘规劝’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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