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怀的目光,撒向一旁躬立着的故安侯世子:申屠蔑。
“侯世子,当也是年过半百了吧?”
刘荣语带感怀的一问,却见发须花白,满脸苍老之态——看上去,甚至比老爹申屠嘉都还要跟老迈些侯世子申屠蔑,咧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强笑。
“承蒙家上挂念;”
“老臣今年,五十有七……”
此言一出,屋内本就无比沉寂的氛围,便彻底陷入漫长的宁静之中。
故安侯申屠嘉,于秦末之时从太祖高皇帝,至今,已经做了五十多年的‘汉臣’;
七十好几的年纪,侯世子年过半百,也是能预料到的事。
只不过,一個行将就木的侯爷申屠嘉,外加一个比申屠嘉都还萎靡、都还老迈的侯世子申屠蔑,却衬的本就‘垂垂老矣’的故安侯府,更多了几分日暮西山的沉闷。
——不出意外的话,申屠嘉离世之后,袭爵的侯世子申屠蔑,也大概率撑不了几年。
短短几年的时间,故安侯国从爷爷辈的申屠嘉传到孙子辈,申屠嘉在丞相任上留下的政治遗产,也将随着这短时间内的两次爵位传袭,而迅速被岁月冲淡。
更何况申屠嘉任丞相期间,相比起为家族积攒下的政治遗产,反倒是结下的仇家更多些。
若刘荣不仔细护着,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故安侯一脉,便要在肉眼可见的几年之内泯然众人……
“老丞相,可还有什么未尽得愿望,是孤帮得上忙的?”
“——但说无妨。”
“就算孤办不到,想必父皇也会看在老丞相鞠躬尽瘁,更为太子太师的份上,给老丞相这份尊荣。”
看着申屠嘉如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卧榻老人那般,疲惫的翻动着眼皮,时不时还望向自己,露出一个稍显局促的笑容,刘荣心下,已是沉重到了极点。
——过去这小半个月的时间里,申屠嘉一直都在深度昏迷状态。
前来诊治的太医们,更是直接对侯世子申屠蔑下了病危通知书: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行针强行唤醒老太师,对你们做下最后的交代。
但老太医没说出来的后半句话是:行针强行唤醒过后,再度陷入昏迷的申屠嘉,便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知是刘荣运气好,还是冥冥中,真的有所为‘龙气’之类的东西——刘荣来到故安侯府前不久,申屠嘉便主动转醒了。
从关东——从故安侯国日夜兼程赶回长安的侯世子申屠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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