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笑了笑:“先生和夫人这样跟你说的吧,这是安慰你的话,其实先生的病之所以无药可医,是先前为了救我。”
先前?救她?周景云愣了下。
庄先生对所有的学生都很好,但也只是师者的好,其实并不跟学生们太过亲近,言始于道学,行止于道学。
就连这次生死大事,庄先生也没有跟他说太多话,尤其是涉及这个女子的事。
“我得知家里出事后,心急如焚,做了很危险的事,先生耗尽了心血,救回我一条命。”庄篱说,“他的确因为我而死。”
她小小年纪能做什么危险的事?算着时间,她那时候在庄先生身边,距离朔方千里之遥,是急火攻心伤了身?周景云心想,但并没有追问,只看着她,道:“既然如此,你更要好好活着,如此才不辜负先生。”
庄篱嗯了声:“我会的。”
室内的气氛有些低沉,周景云迟疑一下,忽问:“当初你把自己卖了多少银子?”
庄篱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周景云对她一笑:“庄夫人曾在信上说,遇到一稚女,售卖自己,应该就是你吧。”
售卖啊,庄篱带着几分追忆,说:“先生给了一幅画,说是价值百两银子。”
周景云笑了,摇头:“先生的画其实一般,那你是卖亏了。”
庄篱也笑了:“我父亲先前也总是这样说,不过,现在他觉得卖值了,要不然我就跟他们一起死了。”
周景云神情有些尴尬,他本想换个话题缓解她的悲伤,没想到,这个话题更悲伤。
少女脸上的笑,清新秀丽,但让人不忍心看。
他垂下视线,点点头:“是啊,值了。”
……
……
许妈妈带着几个婢女捧着盒子进来,先笑着端详周景云,满意点头:“昨晚的酒没有上头,一会儿夫人见了不会说你。”
周景云含笑说:“父亲也没让多喝。”
寒暄几句,许妈妈指着身后的婢女们,不咸不淡看了眼庄篱。
“夫人准备好了一些见面礼,待少夫人与大家相见时用。”她说,“该给谁的,夫人都分好了,写了标记。”
庄篱屈膝施礼道谢。
周景云看着婢女们捧着的匣子,想到什么,带着几分歉意看向庄篱:“先前送你回来太匆忙了,忘记给你准备这些,让你失礼了。”
庄篱看着他一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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