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地抖了一抖,险些要把手上的托盘给抖摔了。
再不敢瞎瞧,小二颤着腿儿扶着楼梯把手,头也不敢回地下楼去了。
夜十一眼盲不得视,小二做何她没看到,与影子也未发出声响,故而她并未受到打扰,耳边尽是楼下台上名角所扮张生与崔莺莺的绕梁唱腔。
张生唱道:“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魂,不见月中人?”
崔莺莺和道:“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
这出戏曲,她听过许多回,是以夜家大小姐的身份听的,后来成了王氏大小姐,她便未再听过。
似是一道坎,如是一道痕,将杏江之行前后的两个她划啦出一条永不可跨越的天渊。
终归身份不同了。
身份虽不同,她却幸运的仍是天之骄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纵枷锁缠身,重担压肩,她亦从未抱怨过。
享多大的荣华,便得担多大的责任,自来她深知此道理。
她不能怨,无法怨,怨不得。
此刻再听到,别有一番心境,恍惚之间,梦里梦外,夜家女王氏女,前尘当下,如走马观花般,在她脑海中时而静谧温和,时而汹涌澎湃,一幕接一幕地过着。
自从六岁于梦中回,得知梦中许多事情,时至今时今日,已过十四年,夜十一仍旧无法肯定,她到底是重活了一世,亦或只是噩梦了一场?
说是梦,那梦却真实得活过一遭。
说是重活了一世,她又为何得以能回到幼时重新来过?
这个问题,她不是偶然想起,而是一直存在着,只是一直没能得出答案,便也一直封存着。
直到她与莫息的亲事定下,她也平平安安过了梦中难产而亡的十九岁,为成婚而踏上回京的归程,这个问题便又时不时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母亲,女儿二十了,即将再次嫁作莫家妇了……
不管是梦回,还是重活,为躲过十九岁这年的死劫,也为换个身份彻查葭宁长公主之死的真相,当年杏江假死,救杨芸钗乃顺势而为,便是无杨芸钗被杨拣劫持一事儿,她还是会通过旁的法子舍弃静国公府大小姐这个身份。
毕竟,没有比直接换个身份,更能直接达到她的目的。
做为夜家大小姐,即便当年她借酒闹事,致已身名声有损,然那时她方十年,三年后方可议亲,三年里可以发生许多事情,亦会冲淡许多事情,纵然她酒多会直呼皇帝舅舅名讳,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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