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对于朝堂上的事情,钟浩从未接触过,自然大部分时间是富弼在说,而钟浩在听。
富弼自从“庆历新政”失败后,被迫外任,如今已经快十年了。
这些年来,富弼和范仲淹这一对战友虽然身负海内名望,但却再也难有施展的机会,难免抑郁,对于如今的朝堂,富弼也是多有看不爽,不过既然不在中枢,也就人微言轻,难以置喙,只能私下里和亲近之人说说罢了,今日便朝钟浩着实吐槽了不少。
富弼和钟浩聊了一阵如今的朝堂,不禁喟然感叹道:“过了今夜,老夫我也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来日不多了,这一腔抱负怕是再也难伸了,唉!可是如今朝堂为夏竦那些居心叵测的小人把持,而当今官家也四十有五,却一直无子,朝堂之上当真是云波诡谲,以后之事殊难预料啊!”
钟浩作为后来人,自然知道富弼身子骨比较好,足足活到八十高龄,是经历三朝、位高权重的老臣,还有得是时间去施展自己的报负,当下劝道:“泰山大人如今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而且身体康健,日后必能高龄得享,以后定能入朝拜相,一展抱负,不必郁郁!”
富弼感叹道:“唉,岁月不饶人呐,人一过花甲之年,不可避免的会有各种疾病来访,谁也躲不过去的。人生七十古来稀,当真不是虚言。就如希文兄,以前多么硬朗的一个人,可是这年纪一过花甲,这身子骨立即便不行了,每每百病缠身。前些时日,老夫收到希文兄的信函,说自己身子怕是不行了。他自己上奏朝廷说,在青州因为冬寒,病情加重,求知颍州。希文兄是多么刚健要强的一个人,如今自己上奏说自己病重求调,以前是绝不可能的,如今怕是他真得不行了!”说着,富弼竟然双目通红,眼眶润湿。
富弼对范仲淹是真心实意的敬重,不止为范仲淹对他有知遇之恩,更是对范仲淹人品和政治抱负无比佩服。在以往的岁月里,不论何种情况,富弼永远和范仲淹站在一条战线。可是,一想到以后怕是再也难和范仲淹一起并肩战斗,富弼不由的有些黯然神伤。
“千古如天日,巍巍与善功。禹终平浲水,舜亦致薰风。江海生灵外,乾坤揖让中。乡人不知此,箫鼓谢年丰。这是希文兄在青州登尧王山,谒尧王庙时,写下的一首感遇诗。唉,“致君尧舜”,当今官家倒是一位爱民如子的官家,惜乎,就是有些优柔寡断了!”富弼是一个标准的谦谦君子,“臣不言君过”、“不妄议君事”,这一直是富弼的原则,今日富弼竟然当着钟浩的面,直言当今官家是非,看来是真把钟浩当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