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这些年在努力搜罗,一切可以争取和团结的力量。此刻正在相州当任刺史的越王李贞,无疑就是诸多李唐宗亲中,一面潜在的旗帜和号召力。
但没有想到,这位八王叔的英武贤明人设背后,居然还有如此蝇营狗苟的晦暗一面;这不由令他大失所望之余,也不免有些踌躇不决起来:自己是否还有必要再继续追索下去,还是就此见好就收。
用一个疯掉的监牧使燕敬荣,当然不足以面对来自东都的追责和佶问;但已基本可以解释和交代,当下这些弊情和是非的根源。然后,利用京中普遍担忧大兴牢狱的情绪,努力将其的敉平下去……
这样,虽有损东宫威名和口碑,在二圣方面也有所评价稍减;但至少可以避免被借题发挥,株连更多的无关人等;乃至变成对西京的清算,或是对宗室的打压抑制?然而,他又所有不甘和违和感?
“狸生,孤有意派人,私下见责于王叔如何?”思量再三,满怀心思的太子李弘,对着为他带来这一切真相和内情的黑狸花猫道:“并籍以他的态度和反应,来决定此事的最终善后章程……”
“看来,在越王之事上,殿下有所心软和犹豫了?”江畋毫无波澜的舔爪道:“却不知道,殿下是以什么立场做这件事情呢?以监国和储君的身份,还是皇族晚辈的角色?又考虑过彼此想法么?”
“正因为,孤还有些地方想不明白,故只能厚颜求诸于狸生,横跨数千年历史长河的眼光和见历了。”太子李弘却是重重叹息着,再度起身拜礼道:“还请狸生教我,能够答疑解惑一二也好……”
“那就以殿下的思维方式,代入一下越王可能会有的反应吧!”江畋放下爪子点点头道:“倘若越王对此问心无愧,是会觉得殿下多事呢?还是为此感谢再三,并自行查遗补漏的几率更多一些?”
“倘若越王深陷其中,对此是惶恐亦然,连夜派人求助于殿下,以身家性命和前程想托付?还是就此疑神疑鬼,揣测殿下究竟掌握了多少内情和真相;籍此要挟和控制?还是就此决意铤而走险?”
“到时,一旦殿下的私问大白于天下;却有多少体面和眼色,面对饱受其害的将吏士民;面对那些抱有至君尧舜之念,而追随东宫下的才俊、志士呢?天家无情,皇家却有亲缘,就看如何抉择!”
“殿下想要成全一些私情和亲缘,那就必须要为此舍弃掉一些,日常所秉持的公义和正信;若想要坚持追逐宏图景愿,那区区一个越王的生死又算得什么,就连大部分皇族宗室,都大可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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