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得大堂。另有一群力士,拿着雄县收粮所用的官斛、官抬称。
这二十几个人,是雄县各乡的粮长。
程知县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不好!原来是有备而来!
常风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念道:「去年你们雄县收购百姓粮食。共耗费官银三千三百两,这不假。」
「但县衙定的粮价根本不是六钱一石。而是三钱一石!有百姓因价贱闹事,被你们县衙抓了三百多人,一通好打。」
「雄县二十七乡,去年共从百姓手中强购上等新麦一万零五百石!」
「多出来的五千石,全都揣入了你程知县的腰包!有二十七个粮长的供词为证!」
徐胖子指了指官斛和官抬秤,帮常风补充道:「这些收粮称重的器具也都被你们动了手脚!」
程知县的脑袋上冒出了汗珠。
常风指了指钱宁:「程知县,你记住了,这位是北镇抚司副千户钱宁。他平生嫉恶如仇,最恨你们
这些吃百姓肉,喝百姓血的贪官!」
「现在,钱副千户要给你上大刑!」
按照大明律,给七品命官上刑,需要三法司堂官联名的公文。
就算是巡抚,也不能擅自对七品官动刑。
唯一的例外是东厂和锦衣卫。厂卫是超越律法的存在。
钱宁冷笑一声:「得嘞常爷,你瞧好吧!」
程知县大喊:「我招,我全都招,上差饶命!」
程知县的道行还是浅了。他不知道锦衣卫有先上刑后问案的习惯。
不多时,程知县的脚面上被钉了钉子,撒了盐。
瘦得跟一根麻杆似的程知县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罪?疼得吱哇乱叫。
钱宁又给程知县上了夹棍,把程知县的十个手指好一顿夹。
折腾了两刻功夫,程知县已经气息奄奄。
常风喝了口茶:「犯官,去年囤粮,你共强购了百姓多少粮食?贪墨了多少?」
程知县如实回答:「实数如上差所言,是一万零五百石。贪墨了五千石。」.
「可天地良心。这五千石粮里,只有一半儿是下官的。其余的按规矩要分给县丞、主簿、典吏、三班正副班头、二十几个粮长。」
常风又问:「赃粮呢?」
程知县答:「被下官派人运到通州去卖了。共得银两千两。银子今日刚运回本县。」
常风追问:「卖给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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