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都是自家来做,云妹妹也要做着,每每做到深夜,这说着回去过年,也不知在家能玩闹着不能。”
元春诧异道:“云妹妹和你说的?”
黛玉也看向一旁的探春,罥烟眉下的星眸,满是关切。
探春捏英丽的眉下,黑曜宝石的晶莹眸子,似跳动着簇簇烛火,道:“她上次和宝姐姐在一块儿说着,我听着了,云妹妹说是公侯千金,倒过得比寻常丫鬟都苦,一应针线活要做到很晚,亏她每天还比谁都笑的多。”
贾珩听探春提到宝钗,目光稍稍失神,再次想起那绵软、细腻的触感来。
黛玉秀眉蹙了蹙,轻声道:“云妹妹这些年过的苦,怪不得常常说什么穷丫头。”
元春凝了凝眉,看向贾珩,问道:“上次,史家二老爷不是来寻过珩弟?”
当着元春的面,倒也没有什么隐瞒,贾珩点了点头,道:“他们原本在京营领着一份俸禄,京营整顿,裁汰冗将,如今不大领兵,俸禄应也不多发,二人现都想调任外省。”
元春抿了抿莹润的唇,看向那少年,道:“那珩弟是怎么想的呢?”
“一省封疆,非同小可,需得看宫里和朝堂的意思。”贾珩沉吟道。
史家兄弟能保住爵位传承,比起贾家只懂享乐尊荣,显然是要上进许多的,两兄弟若真得绸缪调任外省,还是有很大概率如愿的。
元春道:“那时,老太太可将湘云接过来常住。”
贾珩道:“我也是这般想着,否则现在两个长辈在家,也只能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湘云的事,毕竟隔得太远,他的手也不可能太长了,但还是有些喜欢那个娇憨烂漫的性子,不忍其吃苦,这件事儿可让贾母在一旁发力。
夜色低垂,荣国府,迎春院中橘黄色灯火亮着。
忽而,一道瘦小身影从廊檐下小跑而过。
丫头绣橘挑开棉襦帘子,快步进得厅中,低声唤道:“司棋姐姐,姑娘可曾睡了?”
“这才什么时候,姑娘看书呢。”上罩红色掐牙背心,下着粉红色襦裙的女子,被吓了一跳,借着灯火,背对着绣橘,连忙将一封字迹潦草的书信藏好。
这是司棋表兄潘又安的书信。
绣橘道:“司棋姐姐,你可知我见着谁了?”
司棋起得身来,高大丰壮的身形,在灯火的照耀下,投映在一旁的高几花瓶上,细眉之下的眸子,剜了一眼绣橘:“我在屋里忙着,哪里知道你见着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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