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刻,高仲平也后知后觉,这是一场卫王精心设计的局,请君入瓮,借叛乱之污名,一举扫灭崇平旧臣。
或者说,让污名缠身的赵王余孽,以及魏梁两藩拉在四川的高家下水。
因为,高家是崇平帝留下的制衡贾珩的后手,与李瓒一在中枢,一在地方,一忍耐,一威吓,共同辅佐楚王。
但不想后面出了一桩又一桩的事。
邝守正面容上不由现出不解之色,沉声道:“东翁,卫王既然想要拿下东翁,直接以锦衣爪牙抓捕才是,何必多此一举?”
高仲平冷哼一声,目光傲然几许,说道:“我乃先帝潜邸旧臣,顾命遗老,天下疆臣之首!他以何罪名拿我?那时候,天下之人冤之,道路以目,豪杰志士风起云涌,他如何还能窃夺神器?如何还能自居正统?如何还能安居神京?”
到了此刻,这位崇平帝昔日的从龙之臣,已经彻底看清了贾珩的真实面目。
乱臣贼子,大奸似忠!
不仅要篡位,还要让陈汉社稷禅让给自己,否则,完全可以奇货可居,行吩摄政代汉之实。
这才是,先前祭拜崇平帝的缘由。
连纵然血脉不是陈汉,这江山名义上乃姓陈汉都是奢望。
邝守正说道:“那东翁……这般回到四川,想要起兵,如何向天下之人解释?卫王定然以乱臣之命污蔑东翁。”
不说其他,一个勾结赵王余孽,联络魏梁两逆子的疆臣,更像野心家一些。
至于宫闱秘闻,更像是对贾珩上不得台面的污蔑。
吴贤成皱了皱眉,道:“卫王如今在天下人眼中,乃为擎天保驾之臣,扶保幼主,忠心可鉴日月,其人只要一日不篡位,一日就可得大义名分在手。”
高仲平冷声道:“不过是成王败寇,打上一仗罢了,世人皆说卫王兵略无双,战无不胜,我就称量称量这位卫王的成色!”
只是说到片刻,忽而目光黯然几许,说道:“奈何先前已中其计,终究是拖延时光,眼下只能寄托天命。”
所谓智谋之士交手,往往就争一线之高低,高仲平先输一筹,能够及时反应过来,已是无愧崇平帝从龙之臣的名头。
吴贤成看向远处在重重夜色下恍若巨兽的山岭,开口道:“东翁,这一路上,风高月黑,可不好走啊。”
从长安到蜀地,可谓山隘重重,三人属于临时逃命。
高仲平此刻,抬眸看向天上的明月,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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