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瑾和钱隽住了上房的东次间,钱钱住西次间,金金和子夜住厢房,连日在海上漂泊,总也是睡不好,好容易能踏踏实实住一宿,大人孩子很快就进入梦乡。
就算外面狂风呼啸,文瑾还是听见了钱钱的一声尖叫,她一骨碌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也顾不得换衣服,扯了一件褙子,一路走一路套在身上。钱钱现在变得很执拗,一件事情,越是想不起,他就控制不住地拼命想,导致头疼的毛病三五天就犯一次,今天果然也是这样,文瑾进屋,奶娘举着一根蜡烛,正在往烛台上插,见到主子急忙行礼。
文瑾摆摆手:“出去给孩子倒杯水。”
奶娘走了,文瑾坐在脸色苍白的钱钱身边,用帕子沾去他满脸的汗水:“好孩子,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如何面对啊?”
“我做梦了,娘,不是有意去想什么的。”钱钱低声说道。
奶娘送水过来,文瑾一边喂钱钱喝水,一边让她拿一身干净的里衣过来,钱钱的奶娘除了嘴紧,一点眼力也没有,对孩子也不会心疼,文瑾打算到了南疆,若能找到以前钱钱的奶娘,就把她换下来,没有给钱钱哺乳过,她和孩子总也不亲近。
文瑾给钱钱换了衣服,钱隽抱着儿子,去了东次间,钱钱伏在父亲的怀里,脑袋趴在他肩膀上:“爹爹,钱钱无能,想不起来,呜呜”
“别想,乖儿子,爹爹多本事啊,有你示警,什么事儿都可以处理好的,那时候吃了大亏,是爹爹心太善,把人想得太好了。”
“呜呜,就是的,爹爹,你对人掏心掏肺得好,他们背后就落井下石,连祖父都,都背叛你,呜呜,他可后悔了。”
“好了,那些都过去了,乖孩子,来,爹爹陪你一块儿睡,有爹爹保护,你再也不会受伤害的,乖了……”
在钱隽的柔声安慰中,钱钱渐渐放松下来,很快就一动不动,睡熟了,文瑾和钱隽却没了睡意,听到外面的狂风吹断了树枝,发出“咔嚓、噼啪”的声音。
“风停了,我们得换个船。”
“怕有人发现行踪吗?”
“嗯,谨慎无大错。”
文瑾没有再谈这个话题,而是问:“这个码头小镇,叫什么来着?”
“青浦。”
“我好想记得这个地方,嗯,它似乎和漕运江南道所在的江州距离不远。”
钱隽每天面对巨荣朝的堪舆图,就是没来过的地方,也有大致的地理位置概念,他想了想,“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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