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临九月,葱岭中部下过了一场雨,气温稍减少了些许,原本浅浅的水面暴涨,挤满了河滩变得湍急,再过一个月,这里的气候将急转直下,褐色的山麓之间披上银装时,便无法继续通行,纵然如此,尾随军队后方的各家商队已在抓紧时间赶路,如长龙般在山路间蔓延而来。
葱岭中部偏西,临近郁成城不足二十里路程。
蜿蜒的车队、马队、驼队以及轻装简行的侍卫,其中大部分是西凉羌人,他们对于崎岖的道路,高地气候显得迎刃有余,不时还停下来去往周围警戒、等候雇主,随后与同族喝上几口酒水,对这里指指点点,用着羌语与家乡凉州做一些比较,三言两语后,肆意大笑起来,显然没有茂密山野的葱岭让他们感到不屑。
位于行进的队伍中间,挂有‘陆’字小旗的一辆马车,摇摇晃晃驶过凹凸不平的路面,抚动的车帘里,偶尔露出半张俊美秀气的侧脸,发髻整齐的束在青巾下,着一身草青云纹的深衣,端坐在矮几后面,看着手中竹简,看到疑惑之处,长眉微皱,抬起另一只手中久握的细毛笔,在上面做了一些符号,方便往后进行注解,还有墨汁的笔尖放在嘴边舔了舔,便是想的出神了。
“大公子,前面还有五里,就快到大宛的郁成城,刚刚老汉还看到几名公孙都督的斥候从这里过去……老头子这辈子可真值了……”
此时,车厢外一名骑马的老者过来说话打断他的思路,说着话的时候,老脸笑开了花,指着远方隐约的城郭:“.…..头一遭,亲眼看到有外国被我大汉给屠了。”
这名商队管事口中说的大公子,名叫陆逊,出自江东陆家,年少丧父,就跟随从祖父陆康在舒县读书,后来袁术派孙策攻打庐江,陷城后致使陆康病亡,整个陆家也在兵乱中死伤惨重,而陆康长子陆绩比陆逊还小五岁,家族担子便落在他身上,也算是得到认可的大公子。
车帘掀开,陆逊站在车夫旁边,修长的身躯望向西北面,管事所指的方向,大量的田园被毁,火烧的黑斑就想一块巨大的疤痕印在这块土地上,随着队伍不断前行,坍塌出一块缺口的城墙残留着暗红的血垢,车队经过这里造成的动静,惊起成群的乌鸦从田间飞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片,空气里残留着腐烂的臭味。
一时间,许许多多的人看着那曾经拥有生命力的城池,无人再有说话的心思。
“陈伯,继续走吧。”
天光西去数百之遥,贵山城,已处于一片紧张之中,往日街边揽客的商贩只是零星的响起,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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