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录的护士赶紧将一张供状奉上,郑元韶已经被赵昊彻底击溃了意志,行尸走肉般在上头签上名,按了手印。
“给他治伤。”赵昊将沾了鲜血的杜仲胶手套摘下,然后掀开一块带血的白布,原来床上躺的是医学生用来认穴的木人。
“怂货。”赵公子轻蔑的哼一声,将郑元韶最后一丝尊严,也彻底抹去。
“我真是个废物,真是个胆小鬼……”郑元韶完全呆滞了,彻底陷入自我否定,自我贬低之中。
完全没想想,这十分合用的解剖床,还有那琳琅满目的解剖工具,是能临时准备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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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澞河码头,科学号舱室中灯光明亮。
赵立本带着副玳瑁老花镜,在仔细看郑元韶的供状。
他一边看,一边摇头不已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哎,林润还是年轻了,他应该装醉到底的。等郑元韶离开后,再把护卫叫进来不就结了吗?这么短的时间,姓郑的能跑出行辕吗?还不一样瓮中捉鳖?”
“中丞是个讲规矩的人,以为别人也会像他一样守规矩。”赵昊黯然一叹,恨声道:“谁能料到,徐家会如此丧心病狂?”
“唉,说这些都没用了。”赵立本摘下眼镜,沉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赵昊咬牙切齿道:“这笔血债,我要让徐家十倍奉还!”
“单凭这张供状可不够。”赵立本摇摇头道。
“我也没打算凭这张纸,就搬到徐家。那样太便宜他们了。”赵昊恨声道:
“我要把他们拥有的全部夺走,要将他们倚仗的全部废除,要将他们珍视的全部毁掉!要让他们从云端跌落粪池,沦为人人唾弃的可怜虫!”
“不这样,不足以儆效尤!不足以震慑那些肆无忌惮的豪势之家!”赵昊斩钉截铁道:“也难平我心头之恨!”
赵立本不动声色听赵昊宣泄完,才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手抚摸着孙儿的头顶。
直到赵昊僵硬的身体重重渐渐没那么紧绷了,他才缓缓问道:
“乖孙,你很自责?”
“……”赵昊沉默片刻,方点点头,哽咽道:“不是我把梅川一夫给林中丞,提醒他的查上海万源号。他就不会去上海,更不会遭此一劫了。”
“你能料到他的副手,会突然被徐家拿下吗?”赵立本轻声问道:“你能预料到有人会丧心病狂到,连巡抚都敢杀吗?”
赵昊摇摇头。
“所以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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