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歇吗?”海瑞低声问道。
海安摇摇头,无声的闩上门。
海瑞便蹑手蹑脚走到天井中间,便见妻子房间的灯也亮了。
显然王氏也没睡踏实。
这就是所谓的风声鹤唳吧?
自己给家里人带来太多的不幸与恐惧了,母亲与妻子怕是已经生出不好的预感了。
无论为人子、为人夫还是为人父,都太不称职了。
海瑞不禁面现歉疚之色,正如那天空黯淡的月色。
迟疑片刻,他还是故意放重了脚步,朝着正屋走去。
掀开厚厚的棉帘,轻轻推开虚掩的门。
炭盆早已熄灭,这才上半夜,屋里就已经冰凉了。
屋里头黑黢黢的,只有床边亮着一盏小油灯。
灯光下,母亲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一只手揽着睡在里头的小丫。
“吃肉肉,肉肉好吃……”小丫说了句梦话。
“还吃啊。”只听海母失笑一声,显然还没睡着。
“母亲。”海瑞这才低低唤了声,坐在床边的杌子上。
海母没有回头,依然轻轻拍着小丫,缓缓用琼州话问道:“怎么才回来?”
“阿母,儿子想了些事情。”海瑞也用琼州话答道。
“想怎么说服阿母?”海母问一声,她虽已经有些耳背,但海瑞说话不会压嗓门,想不让她听到也难。
“阿母果然都知道了。”海瑞苦笑一声道:“儿子连自己这关,都有些过不去。”
“你这话,骗鬼去吧。”海母冷笑一声道:“你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那点儿心思能瞒得过我?”
“儿子真觉得没法跟阿母开口。”海瑞忙叫屈。
“哼!”海母怒哼道:“听听,光寻思怎么说服我去了,还说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呃……”海瑞被母亲问得哑口无言。
“赵公子想请你去接林中丞的班?”海母又问道。
“嗯。”海瑞点点头。
海母不解问道:“他到底什么来路,应天巡抚的人选,都能说了算?”
“他说了当然不算。”海瑞沉声为母亲解释道:“国朝大臣需要经过廷推,简单说就是北京的高官投票选出人选,推荐给陛下任命,陛下通常不会拒绝。”
“这么说,他跟北京的高官们有联系?”海母也是正经大家闺秀出身,有多年耳濡目染,见识相当不凡。
“可以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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