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孔昭知道,‘积极磋商’就是‘大肆扯皮’之意,他又骂了一句“不干正经检的!”便在亲兵的搀扶下,愤愤走上河堤。
上堤一看,他也一阵头大,河面实在太宽了,船坐在河中央,民夫们根本没法从岸上拉。
纤夫们只能下到齐腰深的水里去拉纤。脚下是又软又深的淤泥,根本没法发力,一个个滑的东倒西歪,船却依然纹丝不动。
“这么宽的河,怎么不让后头的漕船从边上过去?”赵孔昭皱眉问道。
“那儿就是最深的地方了,边上更浅,根本没法过。”宿迁知县苦笑指着搁浅在旁边的漕船道:“那几艘就是不信邪的,全都坐沉了。”
赵孔昭在河边踱步半晌,终于郁闷的下令道:“卸船!把船清空了,开过去再装上!”
“是!”两个知县赶紧领命而去,这么简单的法子他们早就想到了。可他们无权命令漕船卸粮,之前只能跟押船的军官商量。
但对方坚决不同意,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个码头都没有,更别说仓库了,怎么卸船装船?再说天上还下着雨呢,粮食就这么搁在岸上,不用半天时间,全都会给浇透了。
到了北京,也不用往太仓送了,直接给酒场送去酿酒吧。
现在漕督一下令,军官们不用担干系了,自然乖乖照办。
于是县里先开来小船,将那五六条搁浅漕船上的粮食,一袋袋卸下来,一趟趟运到河边临时扎起的芦棚中。
别看漕船只是半载,一船也有将近三百麻袋的漕米。小船最多只能装个五六袋,就不敢多装了,不然也得搁浅不行。
这样一来效率极低,一直到了半夜,才把这些漕船搬空。
空载的漕船,自动就从淤泥中浮起来,被民夫们拉过了这段该死的河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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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面是空出来了,后头的漕船却不敢跟上,不然非得也搁浅不行。
而且它们足足有两千之数,也像那六条漕船一样卸了再装,到京城估计都得入冬了。
“连夜准备一下,明早开始清淤。”赵孔昭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直接下令道。
人工河最易淤塞,漕运衙门都设了一百五六十年,没有一年不清淤。自然积攒了丰富的手段,在桃、伏、秋汛发水时也能清淤。
“这……”宿迁知县和泗洪知县却面现难色。
“怎么?”赵孔昭烦躁的皱眉道:“你们不想干?”
“部堂谕令,下官岂敢不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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