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噙着眼泪,但他知道大丈夫的苦楚,有泪不轻弹,淌血无惧色。
他哽咽了一句:“天熊,今后便永远是我的近卫吧,寸步不离。除了家人外,没有比你更可靠的人了。”
典韦点头道:“能侍主左右,死而无憾。”
“我信。”
庞统淡淡地说道,又想起了重要的事情,问:“天下局势如何?”
典韦为难地摇了摇头:“在大山里信息太闭塞了,偶尔才知道周边部族的情况。山里的人根本不管天下如何,他们只守着自己的一寸一土。不过那刘焉似乎一直觊觎此地,想收服山民。”
庞统道:“常理,谁不想拓广疆域。只是刘焉缺乏合理、大义的手段。这种欺软怕硬的汉室宗亲,遇强敌畏首畏尾,见弱者便强硬到底,丑陋的人性。人性的阴暗面都是表面所不可见的,这个世界上真正可以信赖并不起疑心的人少之又少。我已然后悔了,后悔没把李儒给斩了,一大祸害。骄兵必败,孙子兵法明明提醒着,可我却迂腐的陷入了自我陶醉之中。这也是我人性的负面,可惜为了看清这个负面付出了何等代价?这是我的‘恶’,深埋下去的恶果。无数的善都不会抵过一次恶。”当他说完后,典韦一边思量,一边点头。连庞统自己也察觉到了刚刚那番言论似乎超越了与典韦的谈论范围。若是和蒋琬说,或许能说得通。可他以往不像是会细致的去考虑到人性的善恶和剖析敌人的内心之类的事情。到底怎么了,是什么推动了他跨出了征伐的范畴,挥起了思想的刀刃?
颇有点哲学的味道,虽他本人也这么觉得。只不过他一直认为哲学是伟人和思想家才会去谈及的事情。他为何会想到这些,而自己思考这些的起源和动机是什么呢?
屋子里,灯已经灭了。一段谈天说地后,庞统命典韦在一旁睡下了。这名近卫几乎甲不离身,就那么直接躺在了木地板上睡了。之前庞统和他的对话中也察觉到了一点,长久以往,晚上的时候都是典韦这般睡在一旁。
他在心中叹了一句:“忠良啊……”
虫鸣声伴着夜风而动,敲响了门窗的帘幕。帘幕摇晃着,月光时不时地漏入屋内,闪闪烁烁。迷离、微弱的光线所突袭的黑域内,躺在垫子上的庞统安然自若。只是心扉内的魔鬼时不时地探出他的脑袋,骚扰他一下。他并不痛恨马腾,他却痛恨自己。他的鲁莽,使得大军溃败,兵将人头落地。这一大败,所引发的连锁反应更是他不愿多考虑的。
“夏天的风。”
他的声音在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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