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断向前。
其实以他现在的处境,完全没有必要在前衙待到落日之后的,因为这半年来他都没有批复过一件公文,做过一个决定。恩师高新郑的离开,使郑方的权力彻底被上下官员所架空。但他对自己的仕途尚存有一丝幻想,他毕竟才四十九岁,正当盛年,自然不敢做出自暴自弃的行径,从而叫人拿住了把柄。所以即便明知来前衙也只是坐着,他还是早早上衙,直到日落才回后衙,比起绝大多数官员都有规矩得多。
只是这人是到了,可心呢?
转进后衙,郑方适才还硬撑着的身子就是一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已越来越觉到了绝望,他似乎已经可以瞧见自己被罢官的结局了。现在没有一点建树,而明年就是他当这湖广布政使三年之期,以他高拱学生的身份,想必到时将有的是人会以不作为、尸位素餐的理由攻讦他,而他被罢官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想我郑方十年寒窗苦读,侥幸得中二甲,又有恩师看重而不断提携才有今日地位,成一省布政使。想不到如今却只是束手无策,我不但愧对看重于我的恩师,也对不起自己的一番抱负哪!”
想到这里,郑方更是心头发堵,散乱着步伐闯进卧室,只想闷头而睡,连晚饭都不想用了。可他才一进卧室,身子就陡然一僵,因为在房中不知怎的竟端坐着一个少年郎,此时正笑吟吟地看着他呢。
“你……你是何人?可知此处乃是衙门重地,你居然敢随意闯入!”郑方一怔后,迅速回过神来,厉声呵斥道。
面对他的厉喝,杨震只是淡然一笑:“想不到事到如今,郑大人依然是官威十足,倒是失敬了。不过大人但请放心,在下此来并不是来害你的。”
“唔?”见对方如此模样,郑方想叫人的心思便是一停,他也看出来了,此人至少不是来行刺自己的。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眼下的情况,也实在不可能再有人通过如此手段来对付自己了。所以他也坐了下来,然后道:“看来你是知道本官的,那就说说你的来意吧。”
“在我说明来意之前,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大人。大人可有想过要改变眼下的处境吗?”杨震反客为主地突然提出这么个问题来。而郑方心心念念正是此事,被他这么一问,下意识地就道:“我自然是想要改……”话一出口,才觉不妥,赶紧住口,却已有些迟了。
杨震抚掌道:“好,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郑大人依然有奋进之心。就在下所知,这半年来大人即便被人架空排挤,依然按时到衙,日落才回。观大人之行,听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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