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青年夫妇身上的伤痕,藺文宾便把牙一咬,亮明了自己的身份:我乃新任华亭知县,在我面前,你们休想随意伤人。若是再不走的,便随我去县衙说话吧
本以为拿出自己的官威后,这些家伙必然会有所畏惧退缩,可没想到听到他这么一说,几名汉子更是露出了不屑的冷笑来:原来你是新来的县官哪,怪不得敢管这事呢。不过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徐家是你一个区区七品县令能管的么说罢这话,他们再次狠狠地扑上前去,手中的棍子重新抽打在了那可怜的一家四口身上。
即便已时隔半年,藺文宾在说起此事时,依然能想起当时那惨叫连声,鲜血横飞的凄惨场面,这让他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就这样,他们就是当着我的面,将这一家四口生生打杀了
便是杨震这么个手上已有无数人命的凶人,在听了这番话后,也是面颊一颤:他们连孩子也这些家伙确实心狠手辣哪
这哪是人,分明就是畜生了藺文宾愤然道。半晌,才继续往下说:事后,我来到县衙自然不肯让那一家四口枉死,于是便借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势头欲把这几名凶徒拿下绳之以法。
可没想到,待我在县衙里下达这个命令后,不但没人领命,反而所有人都来劝我,叫我莫要与徐家作对,而且说这种事情是极常见的,都是这些百姓自己犯了错,得罪了徐家,这才受到惩处
我自然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于是亲自勒令带人前去徐家要人,结果,人还真让我给带回了县衙。可还没等我审问呢,次日这几名凶徒就都从牢里不见了。而这,分明就是县衙里的人私放的他们,可当我再要追究时,却根本没人承认
再后来,我便用尽办法来找出徐家的种种罪证,希望能够为县里除此大患,可却怎么都成不了。反倒是我那两个亲信,也在这其中不明不白地就死了我曾在他们的尸体跟前起过誓,除非我死了,否则一定要将徐家这个祸患从华亭县铲除只可惜直到今日,依然没有半点效果,除了被人称作疯子之外,也就只能上一些无甚作用的弹章了。说到最后,蔺知县便是长长的一声叹息,其中包含了无限的愤恨与无奈。
听着对方的这一番讲述,杨震已大致明白了藺文宾做这一切的动机,也相信他在与徐家为敌一事上有多么坚定。他看着对方的双眼,突然开口道:蔺知县你也不必如此丧气,你所做的一切并不全然是徒劳无功的,至少你的最近一份弹章已入了京城,被陛下所见,他更是命我前来查个明白了。而我,也必然不会叫徐家再如以往般嚣张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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