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梅大夫忙摆手说道,同时心里异样的感觉却是更重了些。他总觉着,当自己说出那番话时,张敬修似乎显得很有些兴奋,似乎这是他最乐于见到的结果。
一个孙子,居然乐于见到自己的祖父重病缠身下不得地,这实在太也古怪和冷血了些。但身在张府之中的梅大夫却不敢将心底的念头暴露出来,只能点了点头,随后叫过徒弟,两人就在一旁的厅房里写了一份药方子,交给张家的下人去准备。
而张敬修,在做完这一切后,又在祖父跟前陪伴了一阵,随后便回了自己的跨院之中。当独自一人处于房中后,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在某些人想来,他所以会露出如此笑容来,应该是为了祖父病情稳定而感到高兴。而事实上,却并非如此,对他来说,祖父光是病情好转还不是最好的结果,像眼前这样,今后连后院都出不去了,才是对他和整个张家最好的结果了。
作为张居正的儿子,张敬修太明白祖父的生死对自己的父亲意味着什么了。一旦祖父身死,身为儿子的张居正势必会向朝廷上表自请卸职回乡守制,既为丁忧。一旦如此,他多年来在朝堂上辛苦得来的一切必将付诸东流,因为三年之后,朝堂上的变化将是不受他这个外人控制的,而张家也势必会因此一落千丈,甚至就此被人所遗忘。
张敬修自然不希望发生这样的情况,所以对于祖父的生死,他看得比任何一个人都要重。当本地那些大夫提出老太爷需要静养时,他也立刻照办,强令府上所有人必须安静。
但同时,张敬修又对自己的祖父颇有些怨言,觉着这个老人有时候的行事实在太过没有分寸,总是给张家招惹麻烦,使张家的名声大坏。这些年里,因为张文明的贪婪和愚蠢,张家的名声在本地是彻底臭了,就是湖广地面上,也有不少人对张家颇有微辞,认为他们最是仗势欺人。只因为张居正的关系,地方上的官府才对此睁只眼闭只眼,甚至是对张家有所偏袒。
但张敬修却明白一个道理,这种事情做多了,总会有失手的一天,到那时无论是对张家,还是对自己父亲都不是件好事。而且,即便没有出什么意外,祖父这番行为也会给自己父亲的令名带来不小的影响,甚至在某天会有政敌以此作为攻击父亲的把柄。
为此,张敬修也没少劝说祖父。奈何他身为人孙,在祖父面前自不敢把话说得太过明白。而张文明这些年来已有些不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了,所以他的劝告也几乎没什么用处。
好在这一回,因为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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