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丝颤动来,好一阵子才稳住了情绪。
“朕还记得,当先帝还在位时,是张师傅您每日里在东宫教朕读书识字和懂得天地正道的。何为忠,何为仁,何为孝……这一切,朕都还深深的记在脑子里。”感慨似地说了这么几句之后,万历终于开始把话题引入了正题:“也正因如此,朕一直觉着张师傅你就是这天下间最最刚直正义之人,一如您的号太岳一般,叫人高山仰止。”
“陛下谬赞了。”张居正忙谦虚了一声。
“可朕怎么也想不到,到了今日,居然会出现那样的谣言,却不知张师傅你能否告诉朕,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是有人在刻意地抹黑你,亦或是……”后面的话,万历却有些难以出口了。
张居正的脸上也一样是纠结与为难,到了这个时候,他在天子跟前还能矢口否认不成?但承认这确是事实,那自己的声名恐怕就真个……所以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沉默。
一瞬间,偏殿之内没了一点声息,只有周围的蜡烛偶尔发出几声噼啪声,两人旁边的那几名内侍,全都一个个屏气敛神,眼观鼻鼻观心,连口大气都不敢喘,这让这座有着十多人的殿内变得如一座空殿般安静。
好一会儿后,万历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张师傅,你打算如何是好?”这一回,他是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选择,才会如此问张居正了。
这些年来,万历一直都在幻想着一个场景,那就是张居正这座压在自己头顶的大山被搬去。他觉着,真到了那一刻,自己会很兴奋,会很高兴,会有一种如释重负般的畅然。
但现在,当他隐隐觉察到事情到了这一步,张居正似乎很难继续留在朝中之时,他的心却感到了莫名的不安。他不知道在没有了张师傅的谆谆教导,在没有张师傅为自己安排好一切,在没有张师傅帮着自己拿主意,约束群臣的情况下,自己这个天子到底能做些什么。他的心,在这一刻竟有些空落落的。
人有时就是这么的纠结与矛盾,当某件事成为你生活的一部分时,你或许会厌弃它,觉着它碍眼。可一旦某天,这东西离你而去了,你又会不习惯,会想念有它的日子。
张居正的嘴唇嗫嚅了一下,他内心深处自然不想离开。他还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去做,自己制定的那些新法,虽然已经在全国推行,但还没有彻底的深入人心,倒是反对考成法、一条鞭法之类的官员却所在多有。
他熟通古今,太明白变法者离开位置之后,他所提倡的新法会出现什么样的遭遇了。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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