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烧了一整夜的小壁炉还有几分余烬,烘得屋子里暖洋洋的,一张翻新过的民国红木架子床上,姜丽丽裹着被子睡得正香,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响起,她立刻睁开眼睛。
伸出手臂在闹钟后面按了一下,钟声立刻停止。
她没有急着起床,先眯了一会儿,随后双手垫着脸,透过架子床护栏的雕花镂空,痴痴地看着闹钟,脸上满是笑容。
这只闹钟很普通,对她来说却极不普通。
这是陈凡送她的第一件礼物,还是借着她做的陶器最多的理由,“补偿”给她的。
从那天起,这只闹钟就一直摆在床头,从卢家湾到地委教育处、到家里,再到这里。
现在,终于到了“自己家里”,一如既往,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还是这个小闹钟。
想到这里,姜丽丽不觉有些失神。
一年前自己还是需要学习改造的“后进”,按照那些“同类人”的经验,可能最好的结果,就是找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结婚。
或者多熬几年、熬到回城,嫁一个也许普通,但更可能“不怎么样”的男人,麻木地过完这一生。
要么就和以前的姐姐一样,打定主意不嫁人。
谁会想到,能在那一天,忽然遇到一个改变自己一生的男人呢?
姜丽丽视线逐渐没了焦距,眼中全是某個人的影子,嘴角也不自觉地翘起。
然后,……
“喵……”
嗯?
她立刻回过神来,撑起身体看向书桌,只见半斤正趴在一块棉絮垫子上,目光迷离也不知道往哪里看。
似乎感应到姜丽丽的目光,半斤猛地抬起头看向她,又“喵”地叫了一声,随即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眼里流露出人性化的目光,脑袋下落趴在垫子上,竟然还转过脸去,一副不想跟你说话的样子。
委委屈屈。
姜丽丽坐直身子,拿过厚厚的棉衣家居服穿上。
嗯,这玩意儿是她在陈凡的指挥下做的,棉纺厂别的东西拿不出来,但布和棉花倒是多得用不完,即便不薅公家的羊毛,每个月厂里也会给职工发福利品,这些东西家里多得不得了。
在陈凡的指点下,她给家人一人做了两套,嗯,当然也包括他,平时在家里都穿这个,只有出门或来客人了,才会换上便服。
穿好衣服下床,走到书桌旁将半斤抱起来,用手戳了戳它的脸,“对不起啦,昨天是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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