廓。
她像个歇斯底里、但被拔掉了声音的疯人,眼中满是仇恨和痛苦——可嘴巴却又止不住地悄声恳求着自己。
她愤恨阴毒的目光几乎化做实质的刀锋将罗兰扯碎。
可她又将那湖蓝色的水面凿出洞,流出泪,滴在罗兰的手腕上。
她的精神就像东区随处可见的积水的坑洼。
一片混浊。
混乱不堪的思绪。
双手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她紧紧攥着罗兰的手腕,指节泛白:“…罗兰·柯林斯。”
她笑得越来越勉强。
“我今日的圣事。”
…………
……
马车停在东区。
距离药铺不远。
一个废巷的拐角。
无人问津的腐败角落。
一声响亮的拍击声传了出来——
啪!
片刻。
罗兰·柯林斯夹着手杖,甩着右手,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灰发少女捂着脸颊,憨笑着,如同最忠实的仆人般小步跟在青年身后。
她听见他叹气,又转过身来,满脸狐疑。
“我是不是被你诅咒了,仙德尔·克拉托弗。”罗兰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画面——他觉得,不仅仙德尔·克拉托弗不正常。
现在,自己也不正常了。
他竟…
没对刚刚的行为感到不适。
他应该感到不适才对的。
“是呀,我诅咒了你,罗兰。”仙德尔揉了揉肿胀的面颊,似乎终于放下了什么沉重的担子,心情轻快了不少:“可没人能解开这咒语…除了我。”
罗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仙德尔·克拉托弗。
这个女人…身上就如同有一种会传染的病症。
又或者像个溺水的人。
她抓住了他,就非要把他拖入水里。
“仙德尔。”
“罗兰?”
“你有没有,我是说,尝试过——我的意思是,假如,我并不特殊…嗯…总之,你明白吗?”
仙德尔看他干巴巴解释着:想用些清楚明确的词,又尴尬、羞于启齿——生疏的如同头一次尝试捕猎的狮子,还没学会遵循本能。
或者说,学会了,但她不是他的猎物。
那可实在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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