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姬!佩姬!佩姬!”
他们齐齐喊道。
这是一个伟大的日子。
佩姬想。
她保持着脸上不多不少的笑容,走到小路尽头。
此时,面前是一座巨大的木台。
以及登上木台的一节节阶梯。
她拎了下裙,缓缓抬起脚,踏上一节。
这一节上沉默许久的力量仿佛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一股脑涌进佩姬的身体里。
她似乎高了许多。
第二节。
更多的力量涌进身体。
让她变得如鸟儿轻盈。
第三节。
更多,更多。
她生出了一些眼睛,在血肉的其他部分。
她好像能径直看透每个人的皮囊,他们的好赖和真假。
第四节。
大地在震动。
那呼喊中携带的力量仿佛涂抹窗框般的劣质颜料,丝丝缕缕渗透进她的伟大心灵,使她闻起来更加有别于台下的凡人。
她昂首挺胸,右手微垂,虚握,好似正持着一柄无形的、拥有无上力量的权杖。
第五节。
第六节。
第七节。
她一节一节地攀登,仿佛羽化般褪去旧日躯壳,皮肉由一种不准人悖逆的可怕物质组成——这能让她逐渐适应同荣耀和敬意相处,在永远效忠的口号中游刃有余。
她不再为那些呼喊声所感动,像喝下汤药的客人,早清楚这一晚上想来多少次就来多少次,更不会因为女人的尖叫而自得。
她那倏然即逝的笑容背后,是一种冷漠的审视:
像审视这世上无比肮脏的东西。
像审视野牛屁股、马屁股、狗屁股、世界上的一切屁股和政客的脸那样审视。
在她短暂而权威无比地凝视中,人群渐渐安静了。
他们兔子一样垂下耳朵,小心翼翼地观察木台上的怪物,低声谈论台子上的怪物是谁,他们的佩姬去哪儿了。
‘她被吃了。’
有矿工说。‘被台上的怪物吃了。’
他们笃信。
因斯镇斯特里特家藏着一头野兽。
叮。
她用指甲敲了敲面前的铜管。这些钉铆接合的机械造物能通过震动,将她的声音送至木台下的几只大喇叭,继而通过喇叭让广场上的臣民们聆听上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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