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在血水中,溅起一片水渍,眼眶中满是泪水,看得出他在强忍住不哭,身躯剧烈的颤抖。
他哆嗦着手掌,费劲巴拉的从死人堆里拖出一具尸体,当那张被弯刀砍得血肉模糊的脸颊映入眼帘时,这位晨字营主将再也忍不住了,失声痛哭:
“啊~”
“啊啊!”
沧桑又粗狂的哭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泪水顺着脏兮兮的脸颊不断的往下流,哭声回荡在山谷中,闻者无不心颤。
顾思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的将一只手搭在晨风的肩膀上。
晨风一边哽咽,一边喃喃道:
“他叫王奔,晨字营都尉。
我晨风十六岁离家从军,投入平陵王麾下,十七岁第一次提枪上马,将枪尖捅进了燕人的胸口。
其实那时候我没有恐惧、害怕,心中更多的是痛快、解气!
我当小旗官的时候,王奔刚好入军跟我,这么多年,我升官他也跟着升,我死战,他也陪着我卖命。
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当场就尿了裤子,要不是我摁着他,他估计已经被当成逃兵斩了。
这汉子曾经笑谈,他没有当将军的本事,更没有享受荣华富贵的命。
但他一条命不值钱,跟着我一直杀燕贼还是可以的。
三十四岁,本该是为国效力的好年纪,本该是军中的中流砥柱,却死在了这。”
一个上战场会尿裤子的士兵,今时今日却用命拦下了数倍于己的敌军。
顾思年目光一颤,这么说的话,此人不也是平陵王旧部?
“我知道顾兄在想什么。”
背对顾思年的晨风喃喃道:
“对,不仅他是平陵王的旧部,死在这的三百汉子几乎全是,整个晨字营也是以平陵王旧部为班底搭建起来的。
晨字营在雍州卫战力极为靠前,不是我晨风有多厉害,而是我沾了平陵王的光。”
顾思年良久无言,目光怅然。
他了解过,平陵王当初屡次自雍州出,进兵北荒,抵御燕贼,战功赫赫,巅峰时曾掌青、雍、琅三州兵权,麾下兵马近十万之众。
而雍州作为紧邻北荒的地方,也应该是平陵王旧部残存最多的。
晨风继续自言自语:
“平陵王谋反一案牵连甚广,王爷麾下的高阶武将要么被斩首、要么被革职流放,幸免者只剩中低层将校。
原先的兵马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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