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还活着。
若是有的选,谭宁宁愿替成野去死。
可凉军死战,必先死主将,成野又怎么会让手下人替自己去死呢?
“别说了。”
顾思年的嗓音也有些颤抖:
“你是好样的,没给成将军丢人,更没给边军丢人。是你拼了命把几千号兄弟活着带回来的,没有你,这些兄弟们也得死。
无能的不是你,是我顾思年,千万将士一朝丧命,都是我这个主将没当好。”
谭宁不停地抽搐着,红着眼说不出话来,只是在拼命的摇头。
小六子恰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景象犹豫了一下,在顾思年耳边低语了几句,明显能看到顾思年的表情又落寞了几分。
“你给我躺着,好好养伤,不要胡思乱想,这是军令!”
顾思年很认真地叮嘱着:
“军中的同袍还在等着你,记住,成将军他们的血仇,得由你们去报!
明白了吗?”
谭宁抱着拳,咬着牙喝道:
“末将,领命!”
……
顾思年与第五南山来到了一间营房中,空空荡荡的军帐里停放着棺椁,里面放着的自然是雍州卫步军副帅成野的尸体。
棺椁今天就会送回雍州,回乡安葬。
这是凉军自挥师北伐以来战死的最高阶武将。
老将军萧川默默地坐在地上,依靠着棺椁,一言不发。
刚刚小六子告诉顾思年,萧老将军的情绪有些失控,痛哭了好久,顾思年放心不下,特地来看看,老人的眼角还带着泪痕。
“老将军,人死不能复生,要节哀啊。”
顾思年心里难受得很,与萧川结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沉默寡言,哪怕当初晨风被俘,萧川都是杀气腾腾的样子。
“唉,我何尝不知道人死不能复生?”
萧川长叹了口气:
“老夫二十二岁上战场,征战一生,大仗小仗打了无数,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这些人死在我身边的同袍将士太多太多,本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冷却,没想到还是会悲痛交加。”
顾思年也席地而坐,轻声道:
“老将军,为何军中都说成将军是您的半个徒弟?”
“害。”
说起往事,萧川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他也是年少入军,算是军中的老人了。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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