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火车站。
王贵兵买的是九点钟的火车,车票买的急,是临时加车的票,本来八个小时的现在要坐十二个小时。这还不算什么,上了车以后,张云起才真正体会到92年的火车的紧张,不仅座位上挤满,而且走道上也密密麻麻地水泄不通。
因为是加车,什么小站都停。停车后窗外的民工先把行李和小孩从窗户扔进来,然后再往堵得严实的门口挤。过道和厕所里都挤满了人,大小便是很奢侈的行为,整个旅途张云起除了踩着别人的肩膀进了一次厕所后,就再也不敢动了。
途经韶关东的时候,车厢里来了两名边防兵检查边防证。王贵兵上次来深圳前办边防证还没过期,没什么问题,倒是张云起,十六岁的年龄让边防兵挺诧异,盘问道:“你这么小,大老远跑到深圳去干嘛?”
“长官,这我表弟,他爸妈在深圳打工,我带他去看看他爸妈。”王贵兵长得三大五粗,脑子还挺机灵,找的理由让边防兵没得话说。
边防兵把证件扔给张云起,朝后边走了。
张云起和王贵兵继续在漂浮着汗臭味和脚丫子味的车厢里打盹,一直扛到晚上九点,火车终于达到深圳火车站,两人被汹涌的人流裹挟着来到万头攒动的大马路上,在令人窒息的热浪和噪音的包裹下,黑压压的人群拥挤着、叫嚷着、冲撞着。
这就是1992年的深圳,像一个巨大的施工现场,砖瓦满地,泥灰飞扬,天气热的像发酵的烂草,随便嗅一鼻子都是臭烘烘的味道,一点都不美好。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张云起从汹涌的人流中挤出来,最后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小摊子吃东西。
王贵兵点了两瓶啤酒和萝卜牛杂,笑着说:“这玩意儿是深圳的特色美食,多吃点。”
萝卜牛杂张云起上辈子早就吃过了,味道也就那样,作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湘南人,他对粤菜一向不感冒。
吃完晚饭已经深夜十点,两人一合计,先找个地方过一宿,买俄罗斯方块掌上机的事儿明天再说。
王贵兵带张云起来到他以前住过的罗湖青园,一个喧嚣杂乱、拥挤而闷热的廉价旅馆,楼道里挂着各种颜色的裤衩胸罩,耳边响着全国各地的土语方言,大半夜的到处都是烟尘,人声鼎沸,整栋楼都好像要飘起来。
在旅馆和老板娘订好了房间,王贵兵把门钥匙递给张云起,笑眯眯的说:“小张,你先上去洗个澡,等会儿哥给你找点乐子。”
张云起觉得王贵兵有点古怪,摆手道:“坐了一天车累得慌,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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