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中秋节。
以往这样的节日,张晓楠都会回云溪村过。
爸爸妈妈年纪已经上来了,尤其是近两年,衰老的严重,老不记事,重活已是完全干不了,在她的强烈劝说缠磨下,家里的烟田总算在今年年初租了出去,但几块山田她爸却拧着要继续耕种,还说:“我一个农民不种田能干嘛?再说了,你几兄妹都生活在城市里,瓜果蔬菜都要买都要钱,我种一点,自己够吃,还能给你们稍一些。”
张晓楠知道,她爸爸在云溪村要强了一辈子,那怕到老了,不能再像过去那样风光,也不乐意让已高飞的儿女们牵绊记挂,为他的衣食操心。
早几年前,张晓楠的哥姐都在二叔的安排下,去了下面的县中学教书当老师,路途更遥远,又已在当地成家立业,有着自己的幸福又平凡的小家庭,平常的日子难回老家一趟,张晓楠这个单身女青年就承担起了这个责任,即便平时她在市里回去一趟不算容易,但每个节日都是陪伴着二老过的,然而这一次她思磨了很久,最后还是不打算回去了,因为,她的云峰哥说想和她一起过中秋节!
在张晓楠的记忆里,这或许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她心里高兴,以至于那两天上课都有点思绪翻飞,只是高兴之余,她心里又惦念着乡下的二老,于是她提前一天通过村委会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聊了聊家里的情况和二老的身体,才对她爸爸张国瑞说这次中秋节就不回去了,在市里过,下周周末再回家。
电话那头的张国瑞沉默了会儿,最后说:“成,你照顾好自己。家里很好。”
挂了电话,有气管炎的张国瑞坐在村委会的门槛上卷了一根旱烟棒,一边抽一边咳嗽一边看着山脚下的田野,中秋了,白露就在近前,晚稻已割,田里光秃秃的,东一块西一块堆着枯萎的草垛,像极了此刻这个在夕阳下佝偻着腰默默抽着旱烟棒的老人。
回到家时已近傍晚,他婆娘在院子里抓了一只鸡正准备杀,张国瑞没由来的一阵心烦,说:“不要杀了,晓楠不回来了,明天我要进一趟城。”
他婆娘“啊”了一声,老母鸡已经从她的手里跳了出去,她也没管,问道:“晓楠不回来,是跟马林过还是在她二叔家过中秋节呀?”
那天晚上张国瑞没怎么睡好。
年纪大了,睡眠质量差,他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总想着自家婆娘的那句话:晓楠是跟马林过还是在她二叔家过中秋节?
第二天天不亮,张国瑞提着两只老母鸡,一篮子鸡蛋和一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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