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农作物专业种植合作社的农资运输员之后,有了正经事,便极少去了,如今重操旧业,每每他一到麻将馆,所有赌徒便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初大鹏,好久没见你来了!听说你中了彩票?”
初大鹏不回答,找了个位置坐下,只对牌友说:“打牌!打牌!我有钱。”便掏出三五张皱皱巴巴的大团结拍在牌桌前。
有人却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那张彩票一定是伪造的,假的!”
初大鹏睁大眼睛说:“关你他妈的臭卵子事!”
那人呵呵笑:“事到不管我事,不过我听说你伪造彩票搞诈骗,前几日还跑到市体彩中心跳楼,闹得满城风雨,你咋不跳呢?”
初大鹏涨红了脸,额上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我只是爬了下杆,跳什么楼,胡说八道……彩票本来就是真的,我没骗人……我要自己的钱,算什么诈骗?”接连便叨叨絮絮起来,什么“肖立军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狼!”,什么“那群畜生猪狗不如!”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麻将馆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后来的日子里,他们问的次数多了,初大鹏却突然转了性子,不再气急败坏地争辩什么了。没酒喝的时候,他总是一副颓唐不安的模样,脸上笼着一层灰色,也不做声;有酒喝的时候,那张青脸便只摆着一副麻木无谓的模样,倘若那些个赌徒们纠缠问他:“大鹏,你是不是搞假彩票中的奖?”
醉醺醺的初大鹏便不住点起头来:“是呀是呀,我搞假彩票中奖,嘿嘿!还是特等奖呢,八万现金加一台崭新的桑塔纳!你大鹏哥厉害吧?”
这番话又一次引得众人哄笑起来,醉醺醺的初大鹏也跟着笑,甚至连他自己都已经觉得他就是个诈骗犯。呵!可不是嘛,想想以前干的那桩桩件件偷鸡摸狗上墙扒瓦的事,活生生的骗子哩,这么想着,他便全身轻松起来,仿佛是用曾经的罪孽,洗涤了现在那颗在良善普通人和地痞混混之间游弋不定的心,喝酒也香,打牌爽利,连手气都好,一路赢!
然而,整日整夜赌通宵达旦的打牌和喝酒,也不着家,折磨得他人已经不成样子,蓬头垢面,满嘴腥臭,那双猩红的眼珠子吊着黑黑的眼袋,像病痨鬼似的。
麻将馆老板难得好心肠,也或许是担心闹人命,劝他回家休息好了再来,这时候初大鹏就嚷嚷什么“老子有的是钱!”,“那群畜生猪狗不如!”诸如此类的话,引得众人又哄笑起来,麻将馆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一直到这天的周五,初见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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