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听得这五个字,宁休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
明微继续道:“您也知道,他内心总有一种孤独惶惑的情感,生怕被人抛弃。自幼没有父母,少年又失去祖父母,似乎每一个珍惜他的人,都会离他而去。就在最孤独的时候,您去京城找他了。不管他如何冷待,都真心替他考虑,为他守护。从他愿意叫师兄开始,就是把您当成真正的亲人了。连阿绾都不愿意让她不高兴,何况您呢?”
宁休按着琴弦,怔然半晌。
好半晌,他道:“他身边自有你守护,只要确定安全,我就会离开。”
明微惊讶而遗憾:“先生竟要离开?我原想着,有您在他身边,就可以放心去做自己的事了。”
宁休眉头一皱,看向她,声音低沉下来:“什么意思?你要走?”
明微笑道:“也不是要走,只是需要去办一件事。”
“什么事?”
明微对着遥遥的雁山扬了扬下巴:“去胡地。”
“什么?!”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需要去确认,所以暂时无法留下。他的身手,我不担心,但是刀枪无眼,万一山贼放个冷箭什么的……”明微真诚地笑着,“所以希望,您能留在他身边,以防意外。”
过了一会儿,宁休闷声道:“师父遗愿,我自会遵守。”
明微抚了抚胸口:“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宁休淡淡道:“你不用来说这些话,要不要帮他,怎么帮他,我自有分寸。”
明微从谏如流,马上道:“您说的是,我多嘴了。天色不早,不打扰您了。”
她起身从屋顶跃下,听到阿绾在说话:“这两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的一个弹琴一个吹箫,不让人好好睡觉了?”
明微抿嘴一笑。
嗯,当成亲人什么的,是真话,唯一的亲人嘛……这边不是还有一个吗?
第二天起来,宁休精神不错。
他什么话也没说,吃完早饭,就去清点战利品了。
明微出来散步,看到侯良去了伪装,一身簇新的长衫,头戴布巾,胡须修剪得宜,在草地上漫步,时不时与牧民们说说话,又跟家将们打个招呼,自在极了。
看到明微,他不紧不慢过来行礼:“明姑娘。”却是正经的文士礼。
明微笑吟吟地受了,道:“先生今天精神不错啊!”
侯良摸了摸胡须,笑回:“承蒙公子厚待,某过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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