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话音在舱房内萦绕,李素节和刘阿四动容互视。
良久,刘阿四凛然道:“小人虽不太懂五少郎的初衷, 但小人定誓死服从五少郎的意志,今夜李家部曲为五少郎赴汤蹈火!”
李素节也道:“先生的话很深奥, 什么前世今生的,但……先生说的一定是对的, 弟子亦愿景从如饴。”
李钦载笑了,然后道:“子时了, 刘阿四,你派人先去舵台,把磁石装在舵台的司南车下,然司南车改变方向。”
“另外派人接管舵台,就说奉我的命令,然后按照我们既定的航道转舵。”
李素节低声道:“先生,程伯献那里……”
李钦载笑道:“程伯献交给我, 今晚定让他睡个好觉。”
刘阿四凛然领命而去。
李钦载从舱房的木柜里拎出两坛酒,朝李素节笑道:“走,我们去跟程伯献吃个宵夜,不醉不归。”
…………
程伯献的舱房离李钦载的舱房不远, 出门走了几步便到了。
敲门后拎酒而入,程伯献见到李钦载手里的两坛酒,喉头蠕动了几下,为难地道:“景初贤弟,军中不准饮酒,你这个……不妥吧?”
“有啥不妥的?战事已结束,马上要回到大唐了,正该纵酒作乐,尚贤兄莫忘了,回到长安后你得挨揍,此时还不珍惜时光大醉一场,回去挨揍时难道不觉得遗憾吗?”
原本要反对的,可程伯献听到自己要挨揍,不由垮下脸来,狠狠一咬牙,道:“他舅子的!没错,回长安被爷爷揍死之前,先醉一场再说!”
李钦载喜道:“尚贤兄是个痛快人,今夜不醉不归。”
两人于是在舱房里喝了起来。
看得出程伯献是个豪爽的汉子,有他爷爷的风范,或者说,程家的人无论模样还是性格,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让人情不自禁以为程家是个克隆人流水线工厂,造出的人都一样。
当然,程伯献喝酒也很严谨,总有些心虚,酒已喝了大半坛,但他仍不敢解甲胄,穿戴整整齐齐,趁手的马槊就搁在手边,随时准备应变。
将门之后,从小耳濡目染,哪怕违反军纪饮酒时也不忘最后一丝戒备。
喝完一坛后,李钦载心中微苦。
他发现自己好像喝不过程伯献,今夜若程伯献没事,而他却醉了,笑话可就闹大了,写进史书里被人贻笑千年的那种。
边喝边聊,没多久,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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