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满饮之后,太常寺的歌舞伎们翩然入殿,丝竹笙箫乐声四起,舞伎们踏歌而舞,殿内一片欢愉。
一舞之后,舞伎们行礼退下,李治又敬了李勣一盏酒,搁下酒盏后,才苦笑道:“老将军今日可把朕吓坏了……”
李勣呵呵一笑,道:“老臣这不是怕陛下怒极,做出冲动的决定,事后若后悔更损天子威严,故而今日来给陛下消消火。”
李治点头。
这句不完全是实话,但也算是半真半假了,刚才在太极殿说什么追忆先帝,功臣凋零什么的,那就完全是骗人的鬼话了。
李治当然不蠢,他看出李勣今日突然参加朝会的意图。
给李治和李钦载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降温是其一,当然,也有私心的,为他孙儿李钦载撑腰是其二。
但李治却看到了最深层的本质。
李勣今日又是降温又是撑腰的,大把年纪跑金殿上飙演技,又是洒泪又是打瞌睡,老人家吃饱了撑的玩这个?
最本质的原因是,李勣也不赞同李治封禅泰山的决定。
这才是李治在散朝后把李勣单独请来安仁殿的原因。
李勣年迈,固然不会随便干预朝政,但他终究是大唐军方的砥柱,别看李勣完全没有表过态,可李治却还是非常重视李勣的意见。
以李勣在大唐朝堂的分量,李治根本无法忽视李勣的意见。
说到底,李治还是有些不甘心,他仍不想放弃封禅。
他知道这辈子可能只有这么一次风光的机会了,错过眼前的机会,将来不知多少年才能实现泰山之巅耀武扬威的梦想。
李治又向李勣敬了一盏酒,苦笑道:“老将军,朕与令孙多年来颇为投契,令孙也非常争气,这几年为朕前后立过不少功劳,景初对社稷的付出,朕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
“朕与景初,在公为君臣,在私,实为兄弟。朕对他向来宠信,向来不疑,景初也没让朕失望过,他为朕为社稷做的桩桩件件,都是足以载入青史,正因为他做出的这些功绩,朕才有了封禅泰山的底气。”
李勣笑吟吟地听着,眼皮却一耷一耷的,渐渐变得沉重。
李治暗道不妙,这老狐狸又要装睡了!
砰!
李治狠狠一拍桌桉,提高了声量怒道:“可是这一次,景初伤了朕的心呐!”
眼皮沉重的李勣终于被吓得一激灵,整个人清醒过来,刚要露出茫然四顾的样子,但又觉得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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