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人祸往往比天灾更可怕,老夫这两年走遍大唐的河山,方知地方子民处境之难,百姓之疾苦,可比御史们奏疏上说的严重多了。”
李钦载皱起了眉:“丈人是遇到什么事了?”
滕王沉默半晌,低声道:“番薯是好东西,各地州县百姓只要种下了,等到收获之时,没人说它不好……”
“然后呢?”
滕王语气渐冷:“但有的州县,却连试种都不愿,老夫从长安带去的粮种,也被他们扣留在官署,根本不发给百姓,反倒是非议老夫折腾,贻害民生。”
李钦载睁大了眼:“哪个州县,竟如此大胆。”
滕王冷冷道:“江南道,岭南道,十余州县官员,皆抗拒种植番薯。”
李钦载表情严肃起来,推广粮种是大事,容不得丝毫怠职渎职。
地方官员竟敢做出抗拒种植粮种的事,显然事情的背后并不简单。
“江南,岭南?”李钦载皱眉喃喃道。
这两道可是气候宜人,耕地面积广袤的地带,同时也是大唐的粮仓,问题出在如此重要的地方,这是要当作大案办的节奏啊。
“丈人可知,当地官员为何抗拒种植新粮种?”
滕王冷笑:“十余州县的官员,他们的理由出奇的一致,说是江南岭南每年提供朝廷的粮赋财赋,朝廷军队征战的后勤粮草也多出于江南岭南,地方官员责任重大,不敢冒险试种新粮种,害怕收成不好,他们会被朝廷问责。”
李钦载想了想,道:“理由勉强说得过去,但他们周边已经试种番薯的州县,这两年的产量他们也应该听说了,难道还无动于衷?”
滕王冷哼道:“他们说了,不见朝廷正式的政令,他们试种新粮便是逾矩,会被御史参本。”
“尚书省没颁下正式的政令吗?”
滕王瞥了他一眼,道:“是你发现的新粮种,为何对此事一点也不关心?”
“两年前尚书省便颁文了,可荐各地州县适当试种番薯,本王奉旨巡察各地,当地官员当配合行事。”
李钦载皱眉道:“既然尚书省颁了政令,他们为何不遵?”
滕王叹道:“你没听仔细,尚书省颁下的不是正式的政令,而是推荐,建议各地试种,既然是建议,当地官员自然可听亦可不听。”
李钦载不满道:“许敬宗办事这么不严谨吗?”
“倒也不能怪许右相,毕竟新粮种的出现才几年,臣民对此心存顾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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