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曾安径直应道:“不可。肉食者鄙,不能为民谋利,愚恐这些人去到雍兖,会借助刺史同窗的身份,荒废政务甚至鱼肉百姓。”杨安玄点点头,道:“不错,愚亦有这等担心。可是同窗之谊若不应允,又显得不近人情。而且这些人都是门阀子弟,愚免不了也要借助他们。”相互利用,杨安玄说得足够坦白,曾安道:“这些人留在京中比起前往雍兖来说,对主公的助力更大。”杨安玄略一沉吟,便明白了曾安话中之意,道:“齐由是想让愚收揽他们作为京中耳目。此事不易,这些人都是门阀子弟,怎会听命于我。”曾安朗声道:“主公何必太谦。主公是朝廷所封的郡公,雍兖刺史,司、梁两州听命,这样的实力仅次于坐镇京口的刘豫章。”
“刘豫章出身寒微,对寒门子弟多有照顾,引得门阀暗中不满。”曾安侃侃言道:“主公出身弘农杨家,虽然杨家定为四品,但先人余泽尚在。主公在雍州也用寒门庶族,但对门阀亦多照顾,相比刘豫章更得门阀之心。”就拿曾安自己来说,杨安玄任他为仓曹参事,却让刘坚做仓曹,无非是养个富贵贤人,遇事能得到刘家相助。
“愚这几日跟在主公身边,知晓主公在朝中除了郗公和阴公外并无助力,此不如刘豫章也。”曾安继续道:“刘豫章坐镇京口,朝中有王司徒、孔侍中、袁尚书相助;刘南平近在历阳,朝中亦有谢中书令以及众多门阀相助;主公远在襄阳,朝政鞭长莫及,何不扬长避短,交结这些下品官吏作为助力。”扬长避短,杨安玄眼中闪出亮光,思忖片刻道:“世人追逐无非名利二字,这些人显然求名更甚于利,除了雍兖之地,愚恐怕给不了他们所要的东西。”曾安朗声笑道:“主公何必妄自菲薄,主公若想在朝堂上扶持些人手,恐怕琅琊王和武陵王都会乐见其成。”杨安玄略思片刻,明白过来,道:“齐由是说朝廷乐见愚制衡刘裕和刘毅等人。”
“不错”,曾安双掌轻拍,道:“虽然刘豫章重立晋室,但朝廷未尝不担心他成为另一个桓玄。”杨安玄认真打量着曾安,刮目相看地道:“愚本以为齐由是治政之才,没想到还有子房之能。”张锋在一旁轻声嘀咕道:“读书人就是心眼多。”杨安玄一瞪眼,斥道:“张锋,愚可是不让你读书,这几日将《论语》抄录一遍。”张锋苦着脸应是。
杨安玄看着曾安,思忖片刻,道:“刘豫章以刘穆之为谋主,暗中操纵朝堂,齐由劝愚布局建康,可愿替愚在朝中为官?”相较于刘裕近在京口,曾安在京中孤立少援,存在风险,所以杨安玄要问过他本人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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