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和笔墨收好,行至铜镜前,映照一二,自觉并无失礼之处,这才推开房门,缓步下了楼,准备享用早饭。
“昨儿个大家可休息好了?”范进坐在八仙桌前,随口问了一句。
众人俱道一切皆好,唯独胡屠户揉着太阳穴,一脸郁闷,“这客栈的酒水有些门道,喝时觉得痛快,酒后却头疼欲裂,甚是恼人。”
边上恰巧经过的伙计掂了掂肩上的毛巾,解释了一句:“回客官的话,咱们店里的酒都是掌柜乡里自家酿的呢,有口味烈的也有口味寡淡些的,不过这天寒时节,烈酒是最暖身子的。”
对此,胡屠户倒是不反驳,难得点头。
他此时之所以头疼欲裂,完全就是昨晚与其他风雪夜行客拼酒,饮酒过度,一晚宿醉,鼾声一片,待到清晨酒醒,尿意上涌,这才清醒过来。
“大家先用些早饭吧。”范进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羊杂汤、烧饼、并一碟小菜,招呼了一句。
众人闻言俱是遵从,胡老爹更是不跟贤婿老爷客气,喝完一碗羊杂汤,当即亮了亮碗底,招手让店伙计再乘一海碗来。
待到用过早饭,范进腹中暖和,看向众人道:“左右天已放晴,雪化了大半,昨日又舟车劳顿行了一日,今日早间,大家俱可以各自休息,或是出门逛逛,待正午时分,再出发。”
他也不是什么黄世仁,只知盘剥不知体恤下人,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他还是省得的。
得了他的准许,众人皆是各自欢喜。
倘若有的选,谁愿意冒着雨水积雪行路?
范进自然也猜到了大家的想法,只不过御下之道,讲究松紧有度,无论是一味宽厚,还是一味严苛,皆不可取。
宽厚者如红楼荣国府,下人都踩到主子头上去了,可谓是把蹬鼻子上脸演绎得淋漓尽致。
当然,像是某些穿越者一上来就把一干下人一网打尽,发卖的发卖,乱棍打死的乱棍打死,那也绝不可取。
像是荣国府那等门第,阖府上下,估计不下一两千下人,难道还真能全部处置了?
即便是公侯之家,打死一二背主的奴才也就罢了,直接打死千人,怕是草菅人命的帽子就被扣死了!
发卖则更不可能,敢贪能贪的,都是荣国府的老人,家生子,世代服侍荣国府,不知清楚荣国府的多少腌臜隐秘,断断是不能撵出去让其另择生路的。
退一万步说,即便发卖了一批出去,为了维持荣国府的正常运转,不也得重新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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