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仅止收下这五百两赠银,怕是要不了几日,望月楼的名声就要臭大街了。”
作为从四品的清贵京官,周进对于望月楼的背景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是严家的诸多产业之一,区区两千两,对于富可敌国的严家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这...那学生便厚颜收下了。”范进得了准信,干脆利落地把银票揣进搭链里,五百两纹银,则嘱咐店掌柜改日再送到府上。
店掌柜连连称是,旋即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退了出去。
此时,严世藩手搭在红木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向范进道:“方才听周司业所言,范世兄该当是刚上京城不久,不知可有落脚的地方?”
范进道:“回严大人的话,已是于贡院不远,赁了间院子。”
严世藩也不意外,缓缓站起,笑吟吟道:“范世兄有所不知,京城居大不易,即便做了官,还得有个进项才是。”
“眼下虽有周司业帮扶,却终非长久之计。”
明朝官员的俸银是出了名的低,在旁的地方,底层官员或许可以维持一个七口之家的温饱,然则在京城,大抵还不够赁个院子,更别说买了。
再者,当了官,谁还不养几个幕客,时时帮忙筹策?
一切都需要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像是一般的县衙,尚且有吏、户、礼、兵、刑、工六房,每房设典吏一人,其下设‘攒点’、‘书吏’、‘书办’、‘书役’、‘胥吏’若干,一套班底下来,约莫也得有一二十人。
偏偏,朝廷并不会给这部分人拨付薪水,一应所出,皆由知县自掏腰包。
如此一来,更是让规规矩矩做官流于形式,哪怕是再清的清官,也不可能不贪不拿。
“严大人说得是。”范进思虑间附和了一句。
若是他没有周进这一层关系,即便得了进士身份,也有不小的概率被打发到地方上做官。
可既然决心承周进衣钵,那自然是先留在京城当一段时间京官,更利于进步。
只是如此一来,进项的问题,就要提上日程了。
衣食住行还只是一方面,官场之中的迎来送往,才是支出的大头,他总不能一直让周进补贴吧?
国子监司业的身份清贵归清贵,可终究是没有太多油水。
自周进入仕以来,长期在清流官职中混迹,有没有七八万两身家都还是个未知数。
周进与那些表面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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