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避免的。
京城本就春寒料峭,更添一场春雨,多半会变得更加湿冷。
号舍内虽有炭盆,终究只能温暖方寸之地。
要知道,号舍是没有门的,或者说,原本有门,鉴于会试要求,已经提前拆除。
凛冽的寒风裹着细细的雨丝迎面一激,让人几乎是下意识有些鼻子发痒,忍不住打喷嚏。
另外,连吃了两天的干粮,范进却想借此机会,犒劳犒劳自己。
这个时节,吃火锅是再适合不过的了,索性他准备充足,提前准备了一口铁锅。
吃过晚饭,范进将监考大兵刚送过来,悬于号舍门口,用以遮蔽风云的油毡布往下一放,风雨的侵袭立时减缓了不少。
在狭小的号舍里,范进来回踱步,意在消食,约莫两刻钟之后,才爬上炕,披着棉被,裹紧身子,只露出一颗脑袋,透着木窗的缝隙,望着窗外的凄风苦雨。
整个顺天贡院,尽皆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先是淅沥沥的小雨从灰色苍穹坠落,地面沁出天空一般的墨色,紧接着雨势越来越大,被狂风裹挟着飘飘摇摇,击打在木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时的范进已经躺在炕上,原本扰人清梦的雨声,逐渐成为了最佳的催眠曲。
一觉好梦,第二天醒来已是卯时。
一番洗漱之后,借着炭盆,简单烤了些肉干,热了几个烧饼,抿了几口热水,整个人便又恢复了精气神,整个人看起来气色红润,神采奕奕。
范进收拾完炊具、餐桌,便自行回到炕上,正襟危坐,等待着第二场考试的发卷。
会试第二场,考的是论、判、诏、诰、表,其中论一道,判五条,诏、诰、表各一道。
会试三场,第一场八股与第三场策论占分比例最高,反倒是这第二场占分比例相对较低。
不过,哪怕这一场占分比例不高,范进也决心拿出全部的实力。
虽然老周已经笃定了他哪怕折戟二场、三场,此次会试上榜几率依旧高达九成九,但用范进的话来说,那就是九成九和不中有什么区别?
不稳啊!
范进看着卷子,沉思许久,确定其中没有埋设陷进,这才开始沉稳应答起来。
会试第二场分值不高,故而难度不大,在他看来简直就是送分题。
后世堪称变态的司法考试,他都曾勇夺全省第二名,这区区几道论、判、诏、诰、表,又岂能难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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