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恒去而夏恒来,运而不穷。岂非天地之正而能久耶?”
范进借机偷瞄了一眼嘉靖帝,发现对方正凝神静听,偶尔还似有所悟,不免大感振奋,沉声道:
“所谓正者,何其不已之谓乎?故曰:惟天之命于穆不已,是久于其道也!”
待得范进结束讲经,兀自立于台上,嘉靖帝先是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将目光看向其他人:“众卿以为,范修撰今日所讲,如何?”
“臣以为,范修撰今日所讲,实乃离题万丈,其缪也误也!”工部尚书赵文华忽然挺身而出,怒声道。
他针对的倒不是范进,区区一个修撰也不值得他针对,此时发声,显然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别以为他不知道近来有关严阁老的流言究竟是谁的手笔。
李默听闻此言,当即一甩袖,冷哼道:“赵文华,你少叩帽子!圣人经学,又岂是你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所能领会的?”
“陛下都没有说什么,岂容你在此放肆!”
旁人不知,难道他还不知么?
赵文华此人早已明着投靠了严嵩,严家父子一句话,便能把此人使得团团转。
此人说是工部尚书,官位居于严世藩之上,实则不过就是严家呼来喝去的家奴。
赵文华在此时发难,莫不是得了严嵩的授意?
说话间,李默将目光投向严嵩,却见此时严嵩一脸愕然,微微举起的右手微颤,面上涌起一股潮红,唇间似乎还在低语着什么。
也就是李默离得远,否则定能听清‘猪队友’三个字。
不过,也正因为这场美妙的误会,更加让李默笃定了此前的猜测。
这分明就是严党针对翰林院,直指他本人的阴谋,范进完全就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因而,即便不解范进今日讲经为何偏题,却仍下意识维护起来。
嘉靖帝听着两位尚书和各自人马炒作一团,初时还只当作是看一场猴戏,待得两派人骂出了真火,几欲撸袖上演全武行,当即有些坐不住。
“严阁老是什么意见?”嘉靖帝扫了一眼眉眼低垂,作思索状的严嵩,询问了一句,似是有意将臣子不睦之事揭过。
严嵩似是年纪大了,思维混沌,沉吟许久才回神,“老臣以为,范修撰今日所讲,当为天地至理,非但不偏题,反而直击核心,发人深省。”
“天人之道,无非天人合一、君臣合一、君民合一,得此三者,天地自见其恒,于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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