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父子是真的贪,同时也是真的想治涝。
只不过到了现在,一切似乎已经有些晚了。
大规模的修筑堤坝、梳理河道已经不现实,工期上就来不及。
更不要说,严家父子打算治涝不假,但未必愿意拿出几百万两银子替朝廷填这个窟窿。
范进猜测,这一次严家愿意拿出几十万两银子估计就已经顶天了。
几十万两银子,正常情况下,勉勉强强也只能加固一部分河堤,减少洪涝灾害发生所造成的连带损失。
范进同样参加了这场会议,但全程都没有发表意见,一则他正在筹备报业司一应事宜,二来他也不懂治涝。
治涝是一门学问,在老旧的、近乎废弃的河道堵塞与堤坝侵蚀的现实下,所能做的一切都十分有限。
与其盲目插手,事后担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置身事外。
京杭大运河是大明安定的大动脉,而京杭大运河却要借助黄河漕运。
因此,黄河流域,尤其是黄河下游的状况,决定着京杭大运河是否通畅,漕粮能否运抵京师。
可以说,漕运畅通天下安,漕运不稳,大明不稳。
眼见一干工部同僚个个形同鹌鹑,赵文华心下一狠,直接点名:“久闻范大人有经世济用之才,不知有何以教我?”
范进一脸懵,心中叫苦,纳闷这究竟是谁造的谣?
只不过,看赵文华这副样子,显然有杀鸡儆猴的意思,范进当即心神一凛,连忙拱手道:
“关于治河,下官实在是所知不多,但中医讲究调理,对症下药,这治河多半也差不多。”
“对症下药?”旁人俱是细细咂摸。
“范大人接着说。”严世藩眼神微亮,做出了个请的姿态。
范进思虑片刻,说道:“黄河的特点是流速大,挟沙力强,以下官之见,当务之急,应该是堵口复堤......”
“那这治河,又该从何处着手呢?”严世藩时而点头,时而摇头,似是心中的迷雾刚被驱散,立马又笼罩上了一层轻纱,总也看不真切。、
范进正色道:“我们应效仿当年大禹治水,先进行水文水利勘察,分清全局与局部的关系,再对不同的问题,进行针对性地分析,分出轻重缓急,采取不同的措施。”
严世藩眉头皱得更深,迟疑道:“范大人能否说得再仔细些?”
说着,命人取来了一份地图,自己则从上首位置走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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