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支棱起有些臃肿的脑袋。单方面的殴打,依旧没有击散耿三心中的固执,耷拉的一双眼皮之中,仍然还是两颗清澈坚毅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吕佩,艰难说道,“——波(不)——佛(服)!”
吕佩终究是被这双眼睛盯得发毛,原本有些亏欠的脸瞬间垮下来,苦笑道:“行行行,耿大爷,我服,我服!”说着话,几步走到耿三身畔,单膝半跪,靠近已经成了猪头脸的小兵耳边,小声告饶道,“我求饶,你最强。不休妻,合离行不行?”
狼狈跪趴在地上的耿三半张开惨白的嘴巴,虚弱着一字一句道:“唔(我)——又(要)——行(休)——”话没说完,全身一软,人已经摔趴在了地上,彻底昏厥过去。
吕佩听得半句,侧过了头,对着也是刚刚才挣扎着跑到耿三身旁的施梁,咧嘴龇牙:“可是他自己说‘行’的,你是听到的吧?”
“可他——”施梁自然知道耿三想要说的是什么,正要接着往下说,却被吕佩拿眼睛凶狠一瞪,话到嘴边全又咽了回去。因为他知道,遵从吕佩的意愿,或许是眼下最能够保护耿老三的一种处理方式,哪怕这一定不是耿三真实想要的结果。
“老三既然已经答应和离,符氏你可还有意见?”对付完两名弟子,吕佩转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一直躲在院落另一侧的符敏。此刻天色见黑,脸上依然沾腻着些许血液粘稠的吕佩,犹如一只恶鬼疯魔,目光炯炯,满面森严。小妇人虽然躲在儒生后背,却也是把刚刚的打斗全程全部看在眼里,如今面对这可怖杀神的问话,哪还敢提有意见,只管点头,噤若寒蝉。
小妇人此刻唯唯诺诺的样子完全是在吕行首的意料之中,他也知道耿三的固执,所以要趁着老三的昏迷,把所有事情全部落定,不再给这倔驴一条道走到黑的机会,遂又对另一边观望的小掌柜吩咐道:“给我取纸笔来!”
接替过老掌柜差事的小后生听闻吕佩吩咐,连连点头,一溜烟小跑进了一处厢房,不一会儿就与里间一位小厮一起搬来一张小圆桌,随后纸张铺开,墨笔齐备,小灯掌起。适时,又有一名小妇哆嗦着端着一盆清水,携着方巾走到狼狈驿丞的旁侧。吕佩在妇人伺候下,褪下污秽的外衣,很是满意的接过小妇手中的布巾,在铜盆里过了下清水,擦拭尽着附在脸上、脖颈处的残留污秽。
稍作洗漱的吕驿丞一刻也是不敢耽误,大步流星走到小桌前,就着昏暗的烛火,提笔在纸张上飞速写下《和离书》三字,而后抓了下脑门,随意填上些许无关痛痒的和平条陈,便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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