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真府府院旁侧,有一坊名唤木兰,鳞次栉比,错落分布着各种式样的翘角飞檐。此处距离闹市不过十一丈,平日里却是清冷,盖因居所多为本府在任官员的妻眷,非富即贵,寻常百姓路遇此间多会自行选择绕道而走。
当然,这些个士绅眷族多半也是分外爱惜羽毛,平日里大多格外慎行谨言,也是少有高调者,会大张旗鼓,频繁是有进出。一来二去之余,倒也还颇有一些闹中取静的清闲雅致。
只是,今日这巷街却不知怎的,一改往日幽静,整个上午竟都是车水马龙不停,显得尤为忙碌。
在这一坊间车马的汇集处,是一偏门独院,院落并不特别宽敞,却有一步十景之精致,曲径幽廊,明暗相协,满目皆是各种侍弄得极为精心的奇花异石之盛景,尤其是那三盆拱卫于庭院中央的盛世牡丹,或黄白带金,或粉中挂紫,或白玉清秀,皆非等闲凡品。
花虽争俏,商客却也寥寥。恰在此时,正有一位蟒袍青年,步履匆匆,几乎是连走带跑,一下闯进正间。
这公子一路横冲,身份必当尊贵,以至于四侧奴仆尽皆不敢拦堵,却是才到那阶台处,就一下子止缓住了步伐,拱身恭顺,又显然是有刻意的压慢下急躁的语速,轻声细语呼唤道:“爷爷!”声音虽然不大,却是甚为清楚,拿捏得恰到好处,十分熟练得体。
蟒袍青年刚是唤声,花丛之间当即是有一位带着斗笠的矮胖老头站身而起,乐呵呵地招呼:“阿信啊,你却总还是这般的着急忙慌,看来改日我得让你那不成器的爹好好督促着你,务必将习一些涵养才成。”话语中是有祖孙宠溺之意。
老汉话音刚是落下,随手微微一招,当即是有两位随侍在旁的黑衣壮汉从角落里闪身而出。其中一人手脚相当麻利,快速开始收拾残局,收纳清理掉老头随意散落在院子各处的弄花匠具;另一人则是很快有端过来一盆清澈净水,小心帮衬着这老汉,慢慢褪下正戴在手上的麂皮素套。
年轻的汉子依旧站在原地,一点也都不敢动弹,听闻老头话语,后背已经拔凉,冷汗簌簌直冒,赶紧是低头讨饶:“爷爷,可别,求你了。”
看着儿孙窘迫,胖老头反以为乐,当即是又白过一眼孙儿,嘲笑着说:“瞧把你吓的,你那老子又不吃人。”
这名唤为阿信的公子哥哪是敢再接茬,当即是严肃起了神情,继续讲述正事:“爷爷,林家宅院里发生的事情已经封锁,家奴们嘴都很严,只探明林坚许久未出房门,现在家中事务尽皆由他女儿与女婿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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