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预兆,没有警示,也没有任何可以被相信的证据,但芬里斯的野熊立刻就知道了——或者说,芬里斯的比约恩立刻就知道了。
他知道了一件事,而这件事要用什么语言才能形容它?
他困惑地抽出拳刃,右手的战斧却余势未减,斧刃残酷地斩落了一颗戴着头盔的头颅,猩红色的无首尸体立刻颤抖着跪下。
鲜血飞溅,比约恩摇晃着后退两步,产生了一种错愕的幻觉。他感觉自己正站在一片水面上,而非站在这片全是叛徒与恶魔的黑暗废墟里。
四周有薄雾逸散,不是那种来自亚空间的恶臭雾气,而是属于清晨时分或黄昏时分的雾气。
新生与结束的雾。
他低下头,果真看见一片水面,但也从水面上看见了自己的脸,一张血迹斑斑,双眉紧皱的脸。
然后,一阵剧烈的痛苦袭击了他,不是肌肉痉挛或某颗器官突然出了问题的那种痛苦。如果非要形容,就好像他正在被人用闪电爪洞穿胸膛。
为什么是闪电爪?
比约恩涕泪横流地发出嚎叫,感到一种剧烈的悲恸,仿佛亲眼见证父亲离世——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他跪倒在地,头颅情难自禁地垂下,喉咙内咕哝不断,如癫痫般颤抖起来。
在这样的煎熬中,他忽地看见了四根闪着光的利爪从胸前透体而出,然后是一个想法。
一个不知从何而来,却非常严肃、非常认真的想法。
黎曼·鲁斯的想法。
还有黎曼·鲁斯的声音。
“我知错必改,但我现在无法改正了。我走后你们要怎么办?谁会坐我的位置?啊,千万别让贡纳尔来,那个固执而坚守荣誉的混蛋八成会带着你们到处跑,满银河地追猎”
“但我不要这样,别这样,狼群不会哀悼逝者,狼群的目的是保护彼此,是在严寒中生存下去,如此才能将族群延续。那么,谁来?”
“不,不,算了,我管不着了,你们自己决定吧。但是——”
一阵沉默。
比约恩缓缓抬起头,看见黎曼·鲁斯。
“——不要悲伤。”他低着头对比约恩说,平和地仿佛另一个人。“记得讲述我的故事,因为我终将归来。来冬再会。”
他的眼睛里在飘雪,芬里斯的雪。如他所言,比约恩遵守了这个命令。他没有悲伤,没有愤怒,甚至没有哀悼,只是低下头,发出了含混不清的声音。
“来冬再会!”他掩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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